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它就再也沒有它本身的含義,就像這三個字一樣,這一個月裡早就被他用爛,其價值估計與随手丢在街頭的垃圾沒什麼差别。
他抛棄了他的感情。
他将其視為随手可抛的垃圾。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從那個人的掌控裡回一分神,冷笑俯視那個被他自己踩在腳下的自己。
裝着情的話語呈在了他與任文斌面前,就是裡面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被填滿。
估計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但或許,這三個字會在哪一天連他自己都欺騙過去,讓這份充斥着虛假與陰暗的感情變成可怕的現實。
沒有人會知道未來。
他蘇行不行,任文斌也不行。
……
第四個月份悄然而至。
藏在在他心底的某些東西開始破土,他覺得有一條線勒着他的脖子把他吊在了高處,來自他人的視線開始讓他感到惡心,他開始厭憎人多的地方。
這不是一個好的信号。
而這個信号在某些日子裡變成了可怕的現實。
第四個月的月末。
蘇行直接把一個盯着他看的人踹倒在地,要不是周圍沒什麼東西可用,他估計會直接拿利器把那個人給廢了。
第五個月,他感受到脖子上的細線驟然緊縮,但他的身旁隻有任文斌一個人,他無力又無助,他幾近把任文斌看作是一堵牆,他躲在牆後便可稍稍緩一口氣。
第五個月的中旬。
“任文斌,給我把刀。”
“要做什麼?”
“那個盯着這兒看的人,我要把他砍了。”
一隻手輕輕遮住他的眼睛,就此,他的視野一片黑暗,但黑暗反倒讓他心底的陰暗靜了下來,也讓他整個人靜了。
“寶貝兒,你的手上沒有染血的必要。”
他緊緊抓着任文斌的手腕,他能感受到十指在顫抖,他痛苦着,恐懼着,如今有人在他耳旁輕輕柔柔吹着風,似是惡魔的耳語。
“任文斌……我害怕……”
他攥着任文斌的手指,像是在抓一條救命的繩索一般。而那遮住他雙眼的人輕輕笑了笑。
“不怕。”
那個人在他耳旁這樣說道。
第六個月裡,他那根搭錯的神經逐漸被掰了回來。他不知道任文斌這這貨是不是人類,連心理學這方面的知識都有涉獵,而且看起來還很有見地。
蘇行忽的感覺,可能他所有的心裡變化都在任文斌這個人的掌控之内,故此那個人不論看到什麼都不感驚訝。
第六個月的月末。
“小型聚會?”蘇行皺了皺眉頭。
任文斌從鋼琴前起身,把身側的人摟在懷裡,那個人隻是把頭抵在任文斌肩上,舒服地靠了靠。
“你可能不會喜歡,但你努力忍耐一下。”
蘇行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我鬧事呢?”
身後的人淺笑。
“一切随你。”
蘇行明白了,任文斌隻是想看看他被掰正常了幾成,但秉着這個世界繞着任文斌轉這一原則,他不論做什麼都不成問題。
那條金光璀璨的線終于走到了終點,它用錢财與勢力鋪就的充滿奢華與腐敗的道路為他展示了一個現實。
他把尊嚴丢棄了,任文斌給了他不向任何人低頭的權力,他把精神抛棄了,任文斌則放任他肆意妄為,隻在他快要瘋掉時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把軀體抛棄了,最終得到□□上極緻的快感。
自始至終,他隻需要向眼前那一個人低頭。
因為隻有這個人有能力把他的尊嚴,精神,□□與感情活生生碾碎,再親手為它們塗上屬于自己的色彩。
這世間,唯有那個人對他擁有絕對掌控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