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日後是首富,創業之初,農村人辦點大事,沒有硬關系,得付出多少辛酸,淌多少曲折,真是一言難盡。
旁人隻見你人前風光,不知背後辛苦難當。
首富的劇本還沒唱落幕,林語晨的身體先受不住垮掉。
大家都說男人在外面應酬,喝天喝地的傷身,女人要學會體諒他們!
放屁!女人不僅得喝酒應酬、公司抓業績、管會計财務、管家管吃喝……忙起來比花天酒地的男人辛苦得多。
後來,林語晨扶持起來的楚邵在外面渣出個三四五六七不說,帶回家個年輕的紅辣椒。
紅辣椒初生牛犢不怕虎,逼原配下堂,鬧得本就面和心不和的兩夫妻直接撕破臉、當堂談離婚。
楚邵是渣男,闆上釘釘。不要他也罷,私生兒女都不是同一個媽。
難得是兩人分割财産的事。家産的數額巨大,利益捆綁過深,又都不想便宜對方,着實鬧好長一段時間。
那段日子不僅林語晨心累口苦,林爸林媽也跟着受罪難過。
老人家的思想總是希望女兒有個兒女傍身,偏偏林語晨早趁着年輕時把身體當财富,多年辛勞搞垮身體,168的身高,體重從沒超過百,也一直沒要孩子。
其實,兩夫妻早沒性/生活,彼此相看兩相厭,哪來激情。
林語晨踏上田埂,别得先不說,這次一樣不能讓爸媽再吃農人的苦,更不能讓他們為女兒的事愁眉苦臉。
大片水田裡,許多人家已經挖開田口灌水。村裡人聽她打招呼,趕緊回應句。
趙小翠同林母要好,呼應兩句:“語晨啊,來灌水呢,你媽呢?”
林姑娘像是戲本子裡的林妹妹,好看不嬌,但也不是幹農活的料。下田拿盆不拿鋤頭,林蘭香肯定沒指望女兒幹活,可惜姑娘沒投生在城裡人家。
“姨,我媽在家喂豬呢,一會來替我。”林語晨欣賞他們質樸鮮活的臉,既親切又感到溫暖。
上一世,林語晨發家後沒忘記這些人,歸于林父的教導。
林父是軍人,教導林語晨富了不能忘本。
林語晨對于趙家村的貢獻源于一位七十歲的老人,按林父的意思,幫人家安排進城裡醫院看病。後來,林家給村裡七十歲以上的老人每年在重陽節發五百元過節,希望他們可以用來檢查身體或者買點補品養身。
往後,林家為富有道的名聲起來。
楚邵見林語晨在村裡博點好名聲,沒少跟着做沽名釣譽的事,造橋鋪路捐祠堂,一樣沒落。兩夫妻都是聰明人,名聲等于口碑,口碑能來财路,在賺名譽的事上下足功夫。
林語晨到自家的田埂處,水渠的水位線沒到田口,但也如王蓉花說得一樣,前面好多田灌滿水正在堵田口,水位線跟着在慢慢上漲。
林語晨問趙小翠借鋤頭,将田口挖開,田裡慢慢地進水。
剛要把田口再開大點,斜裡伸來隻骨節分明的手,似等人把鋤頭遞去。
“晨晨,我來吧。”楚邵看似要握鋤頭,眼睛卻貪婪地注視年輕的林語晨。
十裡八鄉當中,林語晨的美是獨樹一幟的,聰慧明豔,落落大方。
此時她還年輕,純潔無瑕,猶如亟需男人擦拭的璞玉。
林語晨沒想到回來才幾天,這麼快就見到楚邵。
男人的手伸着,卻沒來握鋤頭,專門等人遞他手裡呢。
所謂:男人的好得女人捧出來。
嗤!
林語晨盯他有些久,面上是曆練出來的平靜無波,眼裡是風雲彙聚的厭惡。
男人不管美醜,此時的桃花眼裡多有情,一旦他不愛,多看你一眼都嫌惡。
楚邵的桃花眼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渾濁?哦,進城買房第一年,某一天開始,他打扮得比姑娘還花枝招展。此時想來,林菲兒就是那時候跟了他。那以後啊,桃花眼裡隻剩下狡詐詭谲的算計和欺騙。
楚邵的眼裡寫着聰明,當年也隻看到他聰明,沒看到他缺少智慧。
為人表面溫柔和善,辦起事來心狠手辣。長的痞帥,骨子裡卻是男人的自傲風流。
上一世的楚邵即将實現人生巅峰:事業有成、即将死老婆,不用拉扯離婚就能拿萬貫家财;私生兒女滿堂繞膝,即将娶的新老婆又年輕又漂亮。
可惜,行賄買空的事情敗露,逃亡路上一朝車禍,萬般算計盡皆成空。
重生歸來的楚邵左思右想,得靠林語晨的手段才能走出苦農村。
林語晨看得久,沒接他的茬。
楚邵主動握住鋤頭,面上散着笑容:晨晨一定像上一世一樣對我一見鐘情。
他低頭挖深田口,田裡的進水變大,嘿笑兩聲:“幸好是農人出身,沒忘本。”
林語晨的耳尖,這話聽着怪。
接下來是更怪的話。
“晨晨,我聽說你要募集資金,準備辦廠?你看,算我一股行嗎?”楚邵杵着鋤頭,盯着林語晨,等着她第一次拒絕。
林語晨聰慧、驕傲,想要獲得她的認可,得下足功夫。
重生回來,有上一世的底子,楚邵想她即便依然是那個性子,多試幾次、磨一磨總能成事。
隻是,這一次,楚邵再不會同林語晨鬧掰,一定愛這個将第一次給自己、将智慧給家庭的好女人。
林語晨修長的眉宇皺出川字。
上一世得這時候,确實向好友趙曉鶴透露辦廠的意思。乘着開放的風将廠辦起來,不僅發家緻富,還能振興鄉鎮。
但是,重生歸來,根本沒同趙曉鶴讨論過辦廠的事,所以不存在楚邵的“聽說”。
而且,與楚邵即便認識,也沒熟到喊“晨晨”這個小名。
上一世,兩人拿到結婚證後才開始喊對方的小名。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楚邵也重生了。
老天真愛開玩笑,将仇人重生在面前,還馬不停蹄地自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