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水甜而不膩,清涼一股滋潤心肺,暑熱全消,蕭無穢目光驚喜。
裟羅縱着她,三杯後,才笑眯眯沖她勾手指,“你過來。”
蕭無穢走到馬下。
“好喝嗎?”裟羅問道。
蕭無穢乖巧點頭,“瓊漿玉液,不過如此。”
裟羅拍拍她的臉蛋,“當然,這是你師母我啊身上流出來的水,不好攢,可珍貴呢。”
“啊?”空空仰臉站在一邊,本是想厚着臉皮向她讨一杯,聽她說完,趕緊搖頭走開。
蕭無穢聞言,更是目瞪口呆。再說一遍,什麼水?哪裡流出來的水?
裟羅是個交換的意思,“你喝了我身上流出來的水,到時也讓我喝上幾口你的,好不好?”
唾液,眼淚,都不錯。
如一道耳邊雷,振聾發聩,蕭無穢神情茫然。
空空蹲坐在樹蔭下,震驚此人之厚顔。
“我、我……”蕭無穢磕磕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調頭便走,不不不,肯定是她誤會了。
後半程,蕭無穢超越了無憂,獨自走在前頭,空空能屈能伸,潛進人家戶,偷了一兜櫻桃果獻給裟羅,混上小紅馬。
她兀自搖頭,“你啊,好歹委婉些,瞧我大姐被你吓得。”
“幾杯水而已。”裟羅不懂。
“是啊,幾杯水而已。”無憂摸出塊帕子擦腦門,“身上流出來的,不就是汗?”
隻是,師母出汗也太多了吧,也難為她把那麼多汗水收集起來。
幾人各說各的。
夜間,她們來到一座小城,城中客棧,蕭無穢開了三間房。裟羅一間,自己一間,無憂和空空合住一間。
整夜,蕭無穢心中千頭萬緒,輾轉難眠。
她愁得連晚飯都沒吃,茶水灌了一壺又一壺,口中甜蜜依舊。
到底是哪裡的水啊!
房中枯躺至天明,直到窗紗泛起青白,她推開窗,清風灌入,稍散去心頭煩悶。
也是這時,她嗅到一股熟悉的花香,于是把頭探出窗外。
隔壁間,窗沿下,長藤攀附着窗框,屋頂綠茵茵爬得大片,晨間空氣清新,花如拳大,盛放如雲。
裟羅手持玉瓶,一個銀勺正耐心收集花露。
蕭無穢躍出窗,輕靈落在她身邊,恍惚喃喃着,“原來是這個水……”
裟羅集得滿瓶,收入墟鼎,又換出空瓶。
她扭頭,“不然?”
蕭無穢抿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