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斯仁不動,葛淮衍又笑道,“去車裡聊聊,大冬天的,太冷了。”
李斯仁思忖半晌,這才上了車。
葛淮衍上車,打開暖氣,又鎖了車門,吸吸鼻子道,“考慮考慮我,放過他怎麼樣。”
李斯仁隻覺得這小子的話好笑,遂打開了手機看着程硯舟從未停止的消息,亂糟糟的情緒忽然湧上來。
葛淮衍瞥一眼笑道,“還沒到父母那一關就僵成這樣。跟樊登說的一樣,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都是輕松得來的,如果你覺得吃力,要麼這個東西不美好,要麼你根本就得不到。”
“别酸。”李斯仁眉頭一皺道,順手摸起水杯架上的水咕咚咕咚就灌了起來。
葛淮衍看得一臉懵,這是......這是老媽防止玻璃結冰,擦前玻璃的......酒......
等李斯仁被嗆得直咳時,那烈酒早就下肚了許多,說話間就上頭了。
熱燥燥,朦胧胧的,一開始還能聽到葛淮衍在說些什麼,不多時候就隻剩下嗡鳴聲。
不知什麼時候,當濕黏溫潤的唇抵過來時,李斯仁并未想抵抗,他急促呼吸着,沉醉迷戀于此。
攻心不行,先拿人。葛淮衍換了策略,不成想一招制勝。
積雪還在樹枝上搖搖欲墜,路燈的餘光掃過四下白茫茫的雪地,映出或紅或金的光暈。
車子搖搖晃晃。
從樹上彈出一隻飛鳥,帶着簌簌瑩白的雪沫,噗嗤跌落在地上。
一顆星星在天上搖搖欲墜,昏昏沉沉,幾近朦胧下去。
程硯舟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屋子裡,時鐘滴滴答答的在他身旁響着。
四周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些許微弱的燈光,寂寞與寒冷籠罩着形單影隻的他。
清醒之後的李斯仁将葛淮衍從車裡拖拽出來,按在雪地裡狠狠地揍了一頓。
葛淮衍任由其打,不躲也不還手。
李斯仁也是打架慣犯,如今一計計的重拳擊打在葛淮衍身上,叫他險些昏死過去。
迷離朦胧之間,葛淮衍瞧見那混賬李斯仁正朝馬路中間去,像是報了必死的決心,迎着車流走過去。
一生刺耳的刹車,葛淮衍陡然清醒過來,連滾帶爬朝李斯仁身邊過去。
那被驚吓住的司機緩過神,探出頭來大罵李斯仁,言語污穢不堪。
葛淮衍緊緊抱着李斯仁欲朝路邊來,李斯仁較着勁,倔驢一樣,一心求死!
實在沒轍的葛淮衍噗通跪地,祈求着李斯仁原諒自己,一個大男人痛哭流涕地求李斯仁不要這樣。
“報到那天,你塞着耳機去拿飯卡時,我就愛上你了,真的!那天你們宿舍聚餐,我一直在鄰桌看着你吃到很晚!我跟着故意落單的你,我看你軍訓時的一舉一動,我像個變态一樣地尾随着你上課、吃飯,進宿舍樓,我真的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求求你!”
李斯仁冷眼瞧着這卑微的混蛋,一語不發,僵着臉朝路邊走去。
葛淮衍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跟去。
兩人行至路邊,葛淮衍從後面緊緊地抱住李斯仁,“你要出事,我跟你一起死了。”
這一次,李斯仁并沒有反抗,反而擡起手握在了葛淮衍的手上。
“今晚,先去我家湊合一夜吧。”葛淮衍小心地央求道。
李斯仁雖沒有正面回應他,也是跟着上了車。
李斯仁有被葛淮衍家的奢華震到。
雖說早就意識到他不像一般家庭出來的孩子,但李斯仁也完全沒有想到他家會在市中心的别墅裡。
院子很大,中間有個很大的池子,噴泉流水聲清晰可辨。
車子進了大門,又行駛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進來吧。”葛淮衍将李斯仁請進屋子。
幾個幫傭忙忙碌碌的從走廊裡穿過,見葛淮衍喊了一聲“葛淮衍回來了。”便匆匆的離開了。
李斯仁面無表情地跟在葛淮衍的後面,走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門。
行至拐角處,忽見一個衣着華貴的婦人出現在樓梯上,對着李斯仁溫柔的笑着。
“這就是李斯仁?”伯母迎上來,手搭在李斯仁的肩上往樓上迎去,“冷不冷呀,熱水已經給你們備好了,到時候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休息。”
剛踏進葛淮衍家門的那一刻,李斯仁其實是生了抵觸情緒的,可伯母的平易近人着實令李斯仁放松了不少,至少現在不再抵觸。
交談雖沒有幾句,伯母卻張口閉口全是李斯仁,仿佛自己并不是不速之客,而是在這邊久居的主人一樣。
本來李斯仁以為葛淮衍對自己的隻是一時的新鮮,可聽伯母的言語裡盡是他兒子的執着與敢愛敢恨。
雖然知道伯母或許會對自己的兒子添油加醋,刻意美化。可從平易近人溫柔善良的伯母身上便可以看出葛淮衍必定不是什麼花花公子。
李斯仁與葛淮衍皆是穿着睡衣睡的,葛淮衍幾次想摟着李斯仁,都被他拒絕,最後無奈隻能拉着李斯仁的手。
即便如此,對葛淮衍而言也是一大美事,連做夢這小子都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