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記重拳打到了她的頭頂上。
“啊……”姜頌禾吃疼地用兩隻手護住自己的頭頂,腳底不自覺踉跄了幾下。
她穩住腳,一臉幽怨地仰頭盯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姜酩野。
“告訴過你不要亂動,你怎麼不聽?”姜酩野質問道。
“你沒覺得這個漱口缸很奇怪嗎?”姜頌禾捂着頭,怨氣沖天地指着窗戶上的杯子。
“有什麼奇怪的?”不知是故意試探她,還是自己本來就沒發現,姜酩野問道。
“如果是我,我不會把把手放在右側,因為我左手拿缸右手拿牙刷很不方便,”姜頌禾道,“而且這根本不符合我的日常習慣。”
“姜隊,好像真的是,”林建剛恍然大悟道,“難道這個劉念是左撇子?”
姜酩野揉揉姜頌禾的頭:“你脖子上這顆球這是開竅了?”
姜頌禾斜眸瞅着他。
什麼叫脖子上的這顆球?
他會不會說話?
林建剛:“姜隊,難不成劉念真的是左撇子?”
“嗯,”姜酩野解釋,“法醫那邊檢測報告說死者左手有細繭,大概率是左撇子。”
“那也就說死者身上的傷痕很有可能是自己割的了?”姜頌禾激動地說。
姜酩野沉默了片刻,表情也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姜頌禾心一涼,沒怎麼有底氣地詢問:“不……不對嗎?”
姜頌禾原以為姜酩野會抓着自己的話茬質問她的身份,沒想到他隻是嚴肅地搖搖頭。
并一臉鄭重道:“不是,而是我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姜頌禾松了一口氣。
姜酩野道:“建剛,立刻給鑒定科那邊打電話,讓他們推演一下,死者自己割傷的可能性。”
“好。”林建剛應完,快速跑了出去。
姜頌禾仰着臉,一副“快來誇誇我”的表情。
“少驕傲,”姜酩野不留情面道,“就算你發現了死者是左撇子這一點,我也不會讓你踏進案發現場的。”
“查案是大人的事兒,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學習。”
說着,姜酩野拽着姜頌禾的手腕,試圖把她拽出去。
“一定還有我沒發現的線索,你讓我再多呆一會兒嘛,”姜頌禾掙紮着,“說不定我能幫你們盡快破案呢。”
“不行。”
冷不丁,從姜頌禾衣服上掉下來個東西。
“這是什麼?”姜酩野好奇道。
姜頌禾大腦轉得飛快,她說:“是我同桌李鐵柱給我的,他說他是在我們學校頂樓的樓梯附近撿的,他覺得好看就送給我了。”
“早戀?”姜酩野脫口而出。
“我怎麼可能早戀?!”姜頌禾反駁了句。
“那他幹嘛送你發夾?”姜酩野說。
“可能他覺得我有破案天賦吧,”姜頌禾示意了一下,“你看上面還有血。”
“行,知道了,”姜酩野把發夾裝進一個透明證物袋裡,“你可以出去了。”
“唉——哥,你……”
姜酩野強行把她拖到門口。
随後“嘭——”地一聲,宿舍鐵門在姜頌禾身後閉了起來。
姜頌禾氣鼓鼓地雙臂環胸走到廊邊的窗戶邊。
前世,姜酩野這樣的,她能一個打兩個。
如今,人家倒是輕輕松松就把她拎出來了。
姜頌禾拉開窗戶,宣洩般沖着空氣大喊:“姜酩野!拒絕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聽得見。”姜酩野的聲音,從宿舍門裡面傳出來。
“就是說給你聽的……”姜頌禾小聲補充了句。
夜晚的寒風微涼,吹得姜頌禾腦袋有些疼。
她雙手扒住窗戶的把手,想要用力地關上。
突然間,她看到對面的樓層有些熟悉。
她用力從窗戶裡探出半個身子,她仰頭看了眼印在對面教學樓右側的——博遠樓。
初一的教學樓?
她還沒注意,原來提供給老師居住的宿舍樓就在他們的教學樓後面。
那是什麼?
姜頌禾探出腦袋後才注意到這扇窗戶的正下方,也就是宿舍樓和教學樓中間的泥磚過道上有一團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迹。
姜頌禾腦子裡不由得回想起林建剛說過的話:聽說她剛開始是住在學校裡的,可她天天神神叨叨的在學校燒紙錢,搞祭祀,很多老師受不了,就申請學校,讓她出去住了。
所以這應該就是劉念燒紙錢的地方了。
可是不對啊,燒紙這種活動,不應該是祭奠之人找個避風的地方單獨進行的嗎?
怎麼劉念非但沒找個靠牆的牆邊,也沒找個可以避風的轉角,反而選了這麼個四面通風的路中央啊。
這裡對她有什麼特殊含義?
許多問題得不到解答,姜頌禾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冷炸了。
她剛要把窗戶關上,冷不丁想到一件事——他們這一屆,學生并沒有招滿,所以博遠樓空教室特别多,從而很多平時不常用到的辦公室都設立在他們這棟樓。
就比如心理咨詢室、體育器材室、演奏室、實驗室等。
如果她沒記錯,校長好像也在他們這棟樓辦公。
而剛好……
姜頌禾從左往右一間房間一間房間地數着,最後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現在所正對的那間教室,就是校長辦公室!
那麼結合樓下這團紙錢燒過的痕迹,也就說——這紙錢是給校長燒的?!
給活人燒紙錢,應該算是詛咒了吧。
乖乖,校長這麼招人恨,他是殺了劉念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