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在偏離市中心的地方，雪洛客氣道：“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你們工作，或者待會兒雨小點找個公交站放我們下車就可以了。”

林恒溫和笑：“不會，我們正好去那邊，送你們也是順帶。”

雪洛坐在中間，不可避免碰到傅承洲，看着他的袖子被自己蹭上水印，往餘悅身邊擠了擠，小聲道：“今天真是麻煩傅總了。”

傅承洲“嗯”一聲，“别客氣。”

車上冷氣足，吹過皮膚激起雞皮，餘悅面色蒼白發抖，好像漸漸有點發熱，眼前還是季星闌的身影在飄來飄去。

“上次晚會見到傅總您，好有氣勢，我都沒敢上去打招呼，沒想到您那麼和善，還特意送我們......”

“沒關系，一件小事而已......”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來。

傅承洲拿出一包紙巾遞給身邊的雪洛，餘悅又冷又熱突然“哈啾”一個噴嚏。

雪洛遞給她：“小悅，是不是着涼了？”

“沒事。”餘悅接過擦臉上頭發上的水。

雪洛肩膀布料濕濕地貼在皮膚上，傅承洲給她一塊毯子。

餘悅又一個噴嚏“哈啾”。

雪洛遞給她，“小悅，你快披上。”

“一起披。”毯子散開來挺大，兩個人擠一起披着也夠。

“謝謝傅總。”雪洛道謝。

“哈啾！”

一路上，“哈啾”聲沒停過，雪洛擔心看着餘悅，甚至顧不上和傅承洲說話。

餘悅覺得難受得很，盡管毯子裹着，但濕衣服貼在胸前背上，陣陣寒意往身體裡鑽。

下車後，雨已經停了，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雪洛道謝完忙不疊拉着餘悅就跑，回去換衣服洗澡。

傅總剛下車，就看着兩個狂奔的背影越來越遠，在拐角消失不見。

“回公司。”

傅承洲回到車上，暖氣混合着濕潤的水汽，車廂内蔓延着一種淡淡地清香。

他打開車窗，風吹進來，驅散一點悶熱。

餘悅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雪洛吓得給隋欣打電話。

隋欣帶着藥趕過來時候，看餘悅臉燒得通紅。

“欣姐，要不要送醫院呀？”雪洛甕聲甕氣問道，她也淋了雨，有點感冒。

“吃點藥，一會兒看看。”隋欣把藥喂餘悅吃下去。

餘悅昏昏沉沉倒頭就睡，夢裡又熱又冷，手腳好像在冰窟窿一樣，身上又燙的想掀被子。

隋欣把被子給她蓋嚴實。

雪洛在旁邊吸鼻子，隋欣低聲跟她說：“你今天也淋了雨，快回房間睡覺，明早你還有個通告要跑。小楊呢？”

“她在房間呢。”雪洛裹裹身上的衣服，堅持再待一會兒，“我看看她退不退燒。”

過了一會兒，隋欣帶着小楊進來，“今晚你多看着她，如果高燒退不下來就送醫院或者給我打電話。”

隋欣催雪洛回去休息，餘悅半夢半醒見睜開眼。

“感覺怎麼樣？”

餘悅眨眨眼，“沒事。”說完，頭一偏又閉上眼睛。

隋欣歎一口氣，“好好休息。”

後半夜，餘悅醒醒睡睡，溫度退了又燒，反反複複。

踢被子被冷醒後，拿起體溫計測量，38.9，又燒上去了。

再吃一份退燒藥，蒙頭大睡。

下過雨的天空幹淨得好像洗過一樣，即使是夜晚，也依稀可見幾朵白雲，飛機飛過，一閃一閃的燈就像星星在眨眼。

黑色的商務車在城市道路上行駛，一路暢通無阻，夜已深，車輛不像白日多。

傅承州坐在後排閉目養神，車内萦繞着一陣醇厚的酒味。

他剛剛結束一場應酬，正準備回去休息，突然感覺鼻尖隐隐約約萦繞着一種陌生的清新的氣味。

睜開眼，看到旁邊的毯子，不久之前，披在那個女生身上。

“車禍的事解決了嗎？”他問。

“已經處理好了。”林助理沒想到他還會問這件事，畢竟過去快半個月了。出院那天原本打算去看一眼，後來傅總又改主意沒去。

也許是因為今天傍晚遇見餘悅和雪洛，才好奇吧。

過了好一會兒，林助理以為傅總閉着眼睛睡着了，他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什麼條件。”

“她們公司提了一部分誤工費和受傷耽誤的商業活動違約金賠償，不過……”林助理頓了頓。

“怎麼了？”傅承州擡眸，疑惑的目光投向林助理。

“餘小姐試鏡了《高樓暝色微》……”

傅承州垂眸斂目，助理的彙報聲在耳邊響起，時有時無的那陣香味淡淡的，又一個勁往鼻子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