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裡安靜得隻有毛巾上的水滴到洗漱台上的聲音,林争上前一步拉起許星白的胳膊。
許星白頓時就明白他要說什麼了,趕緊往回抽手但林争的力氣大,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林争撩起了他的胳膊,清晰的牙印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兩人眼前。
林争盯着許星白的眼睛問道:“說吧,這怎麼回事?誰咬的?”
許星白使勁往回抽手,兩人較着勁,許星白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林争放開了他的手腕,“你不說我就去問盧天雲”
許星白用了很大的力跟林争扯,他突然一放許星白還往後稍微退了一步,他快速的拉下袖子,低垂着眼眸解釋道:“跟他沒關系,是我自己咬的”
林争問道:“為什麼咬?”
許星白回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咬就咬了”
林争點了頭,順着他的話說道:“得了狂犬病?不去醫院瞧瞧?”
許星白連忙回道:“不用了,不是狂犬病,我就是有時候晚上熬夜太困了就咬一下清醒清醒”
林争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把他的夢境給說出來,他看着許星白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的氣一下就散了,他拉着他的手腕出了寝室門,“跟我去醫務室”
許星白連忙道:“不用了,我都不痛了”
林争沒有理他,強硬的拉着他來到醫務室,撩起許星白的胳膊跟校醫說道:“麻煩給我拿一下祛疤藥”
校醫看了許星白胳膊上的牙印,“咬的?”
林争回道:“嗯”
校醫道:“挺嚴重的,用好點的祛疤膏效果會好些”
林争回道:“要最好的”
校醫道:“最好的二百八”
一聽二百八許星白眼睛都瞪大了,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在乎這點疤的”
林争從褲兜裡把飯卡摸出來,醫務室和食堂的機器是互通的,都可以刷飯卡,“要最貴的,拿兩支”
許星白不敢置信的側頭看着他,“你瘋了,你刷完了拿什麼吃飯?”
林争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是刷你的卡吃飯”
許星白的聲音小了下來,“我也沒那麼多錢”
林争回道:“那你就餓着”
“啊?”
校醫聽到兩人的話建議道:“有另外一種便宜的,五十塊一支,效果也可以”
許星白連這個也嫌貴,拉着林争就要往外走,“我們不買了,謝謝”
林争看向校醫,“最好的,要兩支”
許星白都有點生氣了,皺眉看着他,“林争”
校醫被他倆弄得有點懵,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林争就在重複了一遍,“最好的,要兩支,謝謝”
校醫确認的問了一遍,“你确定?”
林争應了一聲,許星白攔都攔不住,在刷卡的一瞬間許星白差點氣暈了,尤其是在聽到餘額為‘三十八元’的時候。
兩人出了醫務室,在擋光的花壇旁林争停了下來,“過來”
許星白停下了腳步但并沒有馬上轉過來,林争也沒有催他,過了好一會兒許星白才轉過了身,順從的撩起了衣袖。
林争擠了藥膏在食指上,輕輕的擦着許星白的手臂,粗糙的傷疤磨手,林争細緻的擦完了每一個傷疤,也不多,就三個,但看着挺駭人的。
擦完後手指上還剩了一點點藥膏,林争問道:“還有哪有疤順便一起擦了”
說完一擡眸才發現許星白不知什麼時候哭了,晶瑩的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絡繹不絕的,砸到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像他人一樣,隻是安靜的站着,連表情都很冷漠。
林争從兜裡拿了紙巾遞給他,許星白沒有接,他撩起褲腿,露出黝黑精壯的小腿,他說:“這裡還有疤”
林争看了看他的手指頭,剛才的藥膏已經在拿紙的時候在衣服上擦掉了。
林争蹲下身看着他的小腿,看了一會兒才在小腿肚子上看見了指甲蓋的大小的一條疤,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怎麼弄的?”
許星白回道:“三歲的時候被鐮刀割了一下”
聽了他的話林争都笑了,站起身來,“那算了,太久了,走吧去上課,哦,對了,吃午飯的等我一起,我沒錢了”
許星白抿着唇沒說話,林争歪頭看着他,“不是吧,你真打算讓我喝西北風啊?”
許星白解釋道:“不是,我卡裡就兩百來塊,加上你卡裡的三十八,這個月才剛剛開始,咱倆得吃少點了”
林争回道:“反正食堂的飯不收錢,無所謂了”
許星白點了頭,“行,回頭我做個預算表”
林争笑了,“這點事還有做表呢”
許星白不說話了,林争順着他的意說道:“行行行,做吧做吧”說着就把自己的飯卡遞給他,“呐,這也給你一塊放着吧”
許星白有些詫異,“你不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