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族少年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手裡緊攥着一塊染光粒子的布料。醫療官小心地展開那片布,發現上面用微型能量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圖——格索尼主星的防禦布局,黑暗競技場的結構剖面,以及七個用不同顔色标記的能量節點。
"他撐了三天就為這個。"銀十字的護士紅着眼眶說,"一直在重複'救救紮格大人'。"
奧特之父凝視着那塊布料,上面的信息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每條通道都标注了守衛換崗時間,每個監控盲區精确到秒,甚至預測了不同季節的巡邏密度變化。這不是倉促的求救,而是一份醞釀數百年的逃脫計劃。
"批準營救行動。"奧特之父的聲音在會議室回蕩,"但隻派兩人——賽文和雷歐,僞裝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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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索尼主星的奴隸市場臭氣熏天,雷歐戴着能量抑制項圈,被鐵鍊拴在展示台上。他的僞裝堪稱完美——L77星雲特有的紅色皮膚被故意弄髒,左眼燈下有一道新鮮的傷口,那是他親手劃的,為了掩蓋過于銳利的眼神。
"這個多少錢?"一個格索尼商人捏着雷歐的下巴左右轉動,"看起來有點老,但肌肉還行。"
"三百宇宙币,"奴隸販子咧嘴一笑,"曾經是個角鬥士,懂點花架子。"
雷歐低着頭,但聽覺器官捕捉着周圍的每一句對話。三天前他和賽文故意在邊境沖突中被俘,為的就是被賣進黑暗競技場。根據藍族少年提供的情報,紮格被關在競技場最底層的"特别監護區"。
"我要了。"商人扔出一袋錢币,"下周有場新人表演賽,正好當沙包。"
當夜,雷歐被扔進了一個擠滿奴隸的牢房。在角落陰影裡,他看到了僞裝成某個被毀滅星球難民的賽文——後者臉上塗着僞裝塗料,連眼燈都調整成了渾濁的黃色。
兩人沒有相認,隻是借着翻身的機會交換了眼神。
計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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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的"新人表演賽"成了雷歐的成名戰。當他把第三個對手摔出鐵籠時,觀衆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這種純粹的L77格鬥技太過顯眼,很快引來了高層注意。
"有意思,"包廂裡的沃佩裡舔着尖牙,"多久沒見到純正的宇宙拳法了?"
雷歐故意讓第四場比賽陷入苦戰,他裝作體力不支,被對手逼到籠邊,後背重重撞上欄杆——那個位置正對着VIP包廂。當沃佩裡俯身觀察時,雷歐突然一個翻身,用隻有提督能看清的角度比出了L77皇室特有的手勢。
沃佩裡的豎瞳瞬間收縮。當晚,雷歐被單獨帶到了提督的私人房間。
"雷歐奧特曼。"沃佩裡轉動着酒杯,"光之國的格鬥之王,僞裝成奴隸混進我的競技場?"他突然大笑,"是為了那個藍族小寵物嗎?"
雷歐的肌肉繃緊,但聲音保持平靜:"我隻是個流浪戰士,聽說這裡有機會獲得自由。"
"謊言!"沃佩裡猛地掐住雷歐的喉嚨,"不過沒關系...明天你會有場特别比賽,對手是...我們的冠軍。"
當雷歐被押回牢房時,賽文已經不在原處,根據他們事先的約定,這意味着賽文找到了接觸下層區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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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室的燈光慘白如骨,紮格被鎖在特制平台上,後背的鞭痕還在滲光粒子。因為高燒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沒有鞭刑,沒有比賽,沒有注射,隻有"治療"。
這也是紮格最讨厭的時候,他甯可忍受折磨,也不願意看見沃佩裡這個混蛋假裝溫柔的照顧他,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讓他永遠有傷的,紮格惡心的想吐。
但今天的“治療”不似以前那樣的令紮格作嘔的“溫柔”——沃佩裡似乎預感到什麼,處理傷口的動作十分粗暴。
紮格能清晰的感覺到刀刃劃過傷口的冷冽觸感,沃佩裡從來不給他打麻醉劑,說害怕影響到他的判斷。
"明天給你準備了特别節目。"沃佩裡的手指劃過紮格脊椎上的舊傷,"一個L77星雲的戰士,真好奇他能在你手下撐幾分鐘?"
紮格沒有回應,五百年來,他學會了在最深的痛苦中保持大腦運轉。此刻他正計算着通風系統的氣流變化——有人關閉了東區的換氣扇,這不符合常規操作。
醫療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佝偻着背的難民老人推着器械車進來,沃佩裡不耐煩地揮手:"滾出去!還沒到換藥時間!"
"但是提督大人..."老人咳嗽着,"東區奴隸暴動,守衛長需要您..."
沃佩裡咒罵着離開,臨走前不忘給紮格補了一劑鎮靜劑,當門關上後,"老人"立刻挺直腰背,渾濁的眼燈恢複清明。
"紮格。"賽文的聲音輕如耳語,"光之國前來營救你。"
紮格的眼燈微微閃爍,但身體依然保持松弛——監控還在運轉。他發出痛苦的呻吟,同時用手指在治療台邊緣輕敲,那是一套古老的宇宙通用密碼:
[東區地下有247名奴隸,先救他們]
賽文假裝整理器械,低聲回應:"雷歐明天會與你對戰,我們需要計劃。"
紮格的指尖繼續敲擊:
[計劃已備500年,按我說的做]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賽文聽到了他軍事生涯中最震撼的簡報。紮格用極簡的密碼描述了整個競技場的弱點,每個守衛的巡邏習慣,甚至預測了沃佩裡在不同情況下的反應概率,最驚人的是,他已經在東區地下挖通了逃生通道,隻差外部接應。
"為什麼等這麼久?"賽文忍不住問。
紮格的手指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