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不得什麼事兒,私下處理了便是,何至于鬧到這裡。”
“……”
等衆人議論得差不多時,周才人才氣憤道:“起初嫔妾以為是桃杏偷用。但萬婆子還說,當時她怕被發現便藏在了樹後面,因此還看到桃杏悄摸地從衣物中拿出一張紙箋,撕碎扔了。”
“萬婆子隻略識幾個字,說是看到了敬事房的名目。”
敬事房?
衆人聞言大驚,妃嫔侍寝全由敬事房的挂牌安排。南修儀竟然與之私下有來往?
芳才人道:“萬婆子呢?讓她出來和桃杏對峙一下不就清楚了?”
殿内出現了附和的聲音,衆人起初還隻是看個熱鬧,眼下聽到了這裡,便知此事關系到她們每個人了。誰也不願意輪到侍寝的機會卻被做了手腳。
南姝隻垂眸沉默,并不回應。這番姿态反而令衆人起了疑心,懷疑南修儀連對峙都不敢怕是真做賊心虛了。
惠妃溫聲道:“南修儀莫怕,不過是将事情講清楚些,也省得别人再拿這件事說道。”
“是呀。”芳才人面上疑惑,“難不成南修儀是有難言之隐?”
見南姝還是不言語,周才人繼續道:“萬婆子已在殿外候着,南修儀盡可拆穿了她的渾話,好叫她長個記性。”
南姝環視了一圈這些為她“講話”的人,望向玉貴妃終于開了口,“既然姐妹們都替我着急,那便請她進來吧。”
玉貴妃颔首,朝身邊宮人示意。
不多時,那婆子便被帶了進來,哆哆嗦嗦地跪在了殿内看了南姝一眼,複又低頭。
周才人道:“将你之前所言如實說出,若有欺瞞必定治罪。”
“是。”萬婆子道:“奴婢姓萬,是浣衣局内雜掃的宮人。此前是福熙閣的,因惹怒了南修儀才被罰來了浣衣局。”
周才人冷哼一聲,“如何惹怒的?”
萬婆子老實道:“奴婢貪财,有次見修儀娘娘桌上有些精緻的銀葉子,起了貪念便摸走了。”
“後來被人發現了,就被趕去浣衣局了。”
惠妃懶得聽這些,隻道:“周才人剛剛所說是否是你醉酒時吐露的?”
“回惠妃娘娘,奴婢雖醉了酒,但所言屬實,畢竟是親眼看到的。”萬婆子往南修儀那處看了看,面上似是在回憶,半晌後忽然驚呼道:“就是她!奴婢當年看到的那個貼身宮女!”
玉貴妃道:“口說無憑,你可拿得出證據?”
“這……奴婢就是親眼看到的,又不是為了害修儀娘娘怎會刻意存下證據。”
南姝輕笑一聲,“你既說看到了桃杏,那便請你指出,我身後的兩位宮女,哪位是你說的桃杏。”
萬婆子聞言有些遲疑,對着那兩位仔細看了看,卻半晌都未能道出一個字來。
一刻鐘過去,萬婆子的頭上沁出些汗來。
這番光景令衆人起了疑心,性急的已開了口,“為何遲遲不能确定?”
萬婆子吞了吞口水,一雙眼骨碌碌地轉,見躲不過去,随便指了一人,“就是她。”
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皆是無言。雖妃嫔們之間關系不算有多深交,但對彼此的大宮女都會留有印象。
這萬婆子指的根本不是桃杏,而是桃李。
南姝淡道:“你可确定?”
這話問得萬婆子心虛,抹了把汗,不敢把話說死了,“奴婢那時醉了酒,忘了相貌也是自然的。”
“可你剛剛還說所言屬實,是親眼看到的。”桃杏昂起了頭,質問道:“依奴婢看,這婆子根本不記得奴婢相貌,全是胡謅的。”
這下殿内像炸開了鍋一般,紛紛質疑萬婆子認錯了人。
“可不是,這婆子就是胡說的。”
“周才人莫不是被她騙了……”
“她連桃杏都認不出來,又怎會将别的事記得這般清楚。”
這些議論聲都不算小,殿内的風向又偏向了南姝,更有甚者開始埋怨周才人小題大做,将大家叫來竟是為這等小事。
萬婆子喊冤道:“奴婢真的看到了那宮女清洗月事帶,不是桃杏就是别人!”
可這話已然沒人信了。
桃杏見狀暗自得意。娘娘神機妙算,出發之前便已安排好了一切。哪容得了這婆子鬧騰。
周才人還想算計娘娘,自找苦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