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不要打擾九皇妹休息了。”霍時月沖胞兄輕笑一聲,率先出了門,“兄長還有時日可以仔細想想。”
玉貴妃也含笑看了兒子一眼,離開了绮春殿。
殿内便隻剩下霍元熠和宮人了,想到剛剛母妃和時月的戲谑,霍元熠就覺頭痛,這九皇妹可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照顧好九公主,讓人去雲光殿一趟,将九公主的貼身宮女叫過來服侍。”
“是。”
終于全部離開了。
阿筝看了一眼房内的宮人,見她沒有看向這裡便朝着身體飛了過去。
隻是,似乎有一股阻力般擋住了自己想要回身的動作。
莫不是因為病情的緣故?
阿筝又試了試,還是不行。既如此,就趁此時間去别處轉轉。
長定宮内,霍寒漪在房中很是焦灼。她下了學本是想去雲光殿看看九皇妹,去了發現人竟不在,問了宮人才知九皇妹去了昭和宮練體。
這差些沒把她氣壞了,本想着等她回來後定要好好說教。
誰知昭和宮的人來報九皇妹在練體時暈倒了。
霍寒漪當時蹭地便站了起來,想要立刻去昭和宮,身邊的繁燈卻攔住了她。
霍寒漪方才想起,母妃與玉貴妃一直互不來往,雖不知緣由,但其中必定有些芥蒂。
她若這樣匆匆過去,也不夠周全,隻能先回了長定宮等待消息,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繁燈從外間進來,看到桌案上的晚膳一點沒動,便知曉公主沒心思用膳,忙将聽來的消息說了。
“玉貴妃娘娘請了房副使為九公主診斷……”
沒等繁燈說完,霍寒漪就急切問道:“結果如何?”
“說是勞累過度,暫無大礙,隻是還得靜心休養。貴妃娘娘主動奏請讓九公主在昭和宮溫養。”
“想來有貴妃娘娘看顧,九公主應是很快能醒的。”
霍寒漪聽完方才安心些,放松下來後才發現手中的巾帕早已揉得全是痕。
繁燈擡手扶住霍寒漪,緩步往桌案走去,“公主快些用膳吧,若是也傷了身體,又怎能有力氣去看九公主呢?”
霍寒漪确實餓了,便順從着用了膳。
“父皇去看過了嗎?”
繁燈點頭,“聽聞是玉貴妃派人去告知的皇上,待房副使診斷完畢後,皇上才離開。”
霍寒漪頓住,長睫落下掩住了目光。
父皇竟連多呆會兒都不願意嗎?他又是否知道,阿筝在前一日還落過水?
旁邊的繁燈正盛湯時,忽然瞥見了主子的目光。瞧着平靜,但是宛如枯井一般,了無生趣。
這是怎麼了?
……
被霍寒漪擔心着的阿筝正朝着養心殿飛去。
此前她曾化作鳥身來過,隻是無法進去,畢竟一隻麻雀飛進去還是有些突兀的,若是能讓皇帝養一隻鳥,對她來說便是一件好事了。
正欲飛走的阿筝眼尖地看到霍元恪正從養心殿出來。
雖他面上帶笑,瞧着是一副謙和模樣,但眼中的冷漠濃得化不開,應是與皇帝發生了些不愉快之事。
阿筝抖抖羽毛飛走了,此人過于危險,還是莫要探究。
那臨華殿是哪個方向來着?
她上次是從雲光殿飛過去的,不覺難找,怎麼從養心殿過去有些找不到了?
阿筝停在了石墩子上,仔細地辨認着方向。真不能怪她,養心殿來得太少,路還有些不夠熟悉。
似乎是那個方向。
阿筝展翅欲飛,腳上卻猛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掄了一錘。
這一下打亂了她的節奏,整隻鳥掉在了地上,摔得頭昏眼花,半晌都沒有爬起來。
眼冒金星的阿筝躺在地上,看到了一美貌少年朝着她緩緩走來。
膚如凝脂,眼如點漆,月華傾瀉而下甘願淪為他的陪襯,樹影斑駁簇簇不掩少年玉骨。端從相貌身姿來看,皆是上乘。
玄金的袍邊順着他優雅至極的步伐起舞,那雙長腿在其中若隐若現。
待行至自己身邊時,他輕啟朱唇,嗓音清朗如流泉擊石,笑容異常和煦道:“好生可憐。”
該死的……霍元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