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偏頭看過去,對方好像隻是很随意地問了下,目光仍注視着場中的二人。
旁邊的霍元封聚精會神地盯着比試的進展,似乎沒聽到。
不論這二人誰赢,于阿筝來說區别不大,她總能達成目的,隻是途徑有些不同而已。
但屈承戟為何要這麼問,難不成是覺察到什麼。
阿筝乖順地笑笑,沖他眨眨眼道:“可惜世子未能參與,否則……我是希望世子輸的。”
這話引得屈承戟凝視她許久。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泛着些說不出的意味,“下次必不讓公主失望。”
“連蓉赢了!”
霍元封的驚呼傳來,阿筝忙看了過去。霍元熠的惱火和連蓉的歡暢對比很是明顯。
這麼快就結束了?她都沒看清。
連蓉踱步過來,面上頗有些神清氣爽,“九公主,臣女赢了。”
“連姑娘好生厲害。”
阿筝點點頭,朝連蓉小跑過去,目露敬佩。
連蓉粲然一笑,更是得意了。
見九公主摘下了她身上的枯葉,又不由得驚歎對方的貼心。若換成府裡的兄弟,隻會嘲笑自己像個假小子。
霍元熠也走了過來。
阿筝細細瞧了眼,霍元熠似乎已經平靜下來,并未因輸了比試發怒。
也不知連蓉是如何赢的,以她的觀察,連蓉的輕功應是遜色于霍元熠的。
旁邊的霍元封已急急地問了出來,“方才被樹枝擋住了沒看清楚,四皇兄你怎麼輸了!”
霍元熠閉口不言。
隻連蓉故作大方地道了句,“兵不厭詐,四皇子是純粹了些。”
聽到這話的霍元熠面上不動聲色,可看着連蓉的目光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定是剛剛發生了些什麼。
“你的心願是什麼?”
霍元熠輸了比賽,接受懲罰。但他眉宇間的不耐很是明顯,似是在等阿筝提個簡單的,他好快些完成。
剩下的三人也都看了過來。
連蓉的明眸熠熠發光,像是在鼓勵自己提出點特别的。
屈承戟的目光就有些玩味了,霍元封則是純看戲。
阿筝鄭重地朝霍元熠行禮,語帶小心,“四皇兄可否教我習武?”
此話一出,霍元熠的神情登時冷淡下來。
觀之,是很明顯的不願。
連蓉也愣了一瞬,不過頃刻間又笑了起來。
就說自己怎麼看公主怪順眼的,原是喜好也與自己相同。
誰說女子就該在家中繡花相夫教子。依她看來,若有朝一日需女子拿起長槍,女子也絕不會比男子弱。
連蓉見霍元熠久久不語,有些急了,“霍元熠,你怎地不說話,莫不是要反悔?”
這等心願确實出乎霍元熠的意料。
他探究的眼神審視着阿筝,想要從中看出對方的真實意圖,可阿筝仍是一副誠心求學的模樣。
霍元熠神色淡淡,“你的根骨不适合練武,強行學,也隻是強身健體罷了。”
說實話,阿筝是失望的。
她并不是一定要成為武林劍客。隻是覺得在這宮裡,多幾分保命手段會更安心些。
然霍元熠此話截斷了她的思量。若是如此,這幾人于自己來說便并無用處了。
這些思緒不過頃刻間。
阿筝面上不顯,隻是很懂事地颔首道:“如此,那謝過四皇兄了,我并無别的心願。”
連蓉顯然看不得她這樣難過,沖着霍元熠問:“怎就不适合了?難道戰場上的士兵們人人都是武林高手嗎?”
“依我看,九公主心性堅韌。若勤加練習,必能從中受益,你隻是不願意教罷了。”
說完轉向阿筝,摸了摸她的頭道:“公主若真想學,我也可以教你。再不濟,還可以去請……”
去請誰,連蓉并沒有說出來。
阿筝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便沖她笑笑,“謝過連姑娘替我費心,既是無緣便罷了。今日見識一番也很是滿足了。”
連蓉聞言很是懊惱。
九公主可是誤會了,她并非為難。隻是忽地想起,九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不可能跟她離開皇宮。
她本是想着求師傅再收個徒弟,都怪這可惡的霍元熠!
想到這些,連蓉朝霍元熠看去,面上很是不滿。
然而,被盯着的人壓根不在意,隻淡道:“九皇妹先天氣弱,經脈滞塞,确實不是練武的料子,且我這門功夫與她相沖,強行學之,怕是反而于身體有損。”
屈承戟不以為意,“那便舍棄内力,隻學外家招式。隻是如此,要更辛苦些,也不知九公主能否堅持了。”
這話明面上是為阿筝說話,但實際很有些試探的味道。阿筝垂目,将屈承戟此人默默作了标記。
霍元熠聞言看向了屈承戟,暫未應聲。
一直旁聽的霍元封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開了口。
“四哥,你就教她呗。”
“怕是用不了兩天,她就會嫌累不學了。快些回吧,再晚了母妃要數落我了。”
竟連霍元封都在為她說話。
霍元熠沉默着打量阿筝。
确實筋骨一般,也不知為何連屈承戟那小子都開了口。
“學武非一時之力,乃是日複一日的辛苦積累而成,或許三年五載過去,你仍是不精于此道,這樣你也要學嗎?”
本以為今日怕是不成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松口了。
阿筝眼眸都亮了許多,“日後便要叨擾四皇兄了。”
霍元熠收回視線,冷淡颔首。他隻是想看看屈承戟那小子,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