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蒼天在上啊,倒是哪個甜菜想出來在醫院辦婚禮的啊?真就是醫院是我家呗?”
江明詣不知道從哪裡閃現出來,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另一邊去,顔叙丞拼盡全力無法掙脫,隻能踉踉跄跄地跟在她身後聽她絮絮叨叨,“我的老天奶啊,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再磨蹭下去,拱門上的花都要掉光了……”
顔叙丞想說,怎麼會呢,花還鮮豔着呢,結果視線被江明詣一身隆重的打扮吸引,“你這是怎麼回事?你又要結婚了?”
不過,婚紗有黑白的嗎?
這個疑問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能是他沒見識吧。
“你傻逼啊,今天是你結婚!”
顔叙丞的第一反應是:哦,原來在醫院結婚的傻逼就是我啊——
不對!
“我要結婚了?”
“不然呢?”
“那你穿這麼好看?哦,你是伴娘——不對,伴娘應該沒有這麼正式……”
說實話,要不是江明詣的裙擺不夠大,裙子還是黑白配色,他都覺得江明詣可以立刻趕下個場子當新娘。
“當然,”江明詣得意地扶了扶自己盤起的華麗鬓發,然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比頭還大的十字架,一道銀光閃過,威風凜凜,顔叙丞感覺下一秒江明詣就可以拿着這個十字架大開殺戒,“因為我是神父加主持人啊。”
“這還能加?”
江明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這當然能加。”
仔細想想,讓江明詣當神父确實比從外邊找來的不知名人物要強,起碼在要求路知谏遵守“不論貧窮還是富有、不論疾病還是健康都不離不棄”這方面,江明詣的鐵拳和實心十字架的确更加權威。
想到路知谏,顔叙丞難得有幾分扭捏,充滿喜悅的目光放在不遠處的一束氣球上,“你說我結婚,那我跟誰結婚啊?”
江明詣就像一個有問必答的NPC一樣說出了顔叙丞心裡的那個名字:“路知谏啊,快走,一會要遲到了。你上學遲到、上班遲到,總不能結婚都要遲到吧?”
顔叙丞被她拉着跑。
這草地可真大,顔叙丞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兩眼發黑,胳膊被江明詣“歘”地塞進了另一個人的臂彎,然後江明詣就朗聲道:“我要準備主持啦。”
雖然跑得呼哧帶喘,命差點沒了半條,但畢竟是他大喜的日子,顔叙丞還想給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他努力平複着呼吸,讓自己回到最佳狀态,在悠揚的樂聲裡,和路知谏并肩走過堪稱恢弘的鮮花拱門,走到江明詣面前。
江明詣舉着頭大的十字架,“請問路知谏先生,你是否願意和顔叙丞締結婚約,無論他疾病、貧窮、失敗,都始終愛他,永遠忠誠于他?”
顔叙丞想說,這個誓詞不太對吧,怎麼他每一個好詞呢?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路知谏就脫口而出:“我願意。”
看周圍好像也沒人覺得不對的樣子,顔叙丞也隻好安靜下來,聽神父再把這個問題問他一遍。
“請問顔叙丞先生,你是否願意與路知谏締結婚約,無論他健康、富有、成功,都始終愛他,永遠忠誠與他?”
這個誓詞就是有問題吧!
老實說,江江,你是不是夾帶私貨了,回答我!Looking my eyes!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提出異議,他爸就沖了上來伸出爾康手:“等等——”
等等,這是我的婚禮吧,我怎麼從頭到尾都沒說上一句話呢?
他爸并不管他的死活,聲淚俱下:“你們不能結婚!你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他親愛的媽媽藍瀾已經拿着棒球棍打上來了。
他收回剛剛罵自己傻逼的話,把婚禮場地選在醫院真是天才的行為,這樣他被打了之後就能立馬被拉進手術室。
“咚!”
這是顔叙丞倒地的聲音,他的腦海裡有三個字如黃鐘大呂,“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