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也很為難,提議道:“公主,要不......咱們住到寮房?”
秦香絮想起那層層圍着的護衛就煩,“你覺得沈鶴知會讓我們進去嗎,他防我比防賊還厲害。”
雙兒一想也是,就說:“那回公主府小住幾日?反正通陽住持都說接下來三日誦不了經,公主下山不算違背諾言的。”
秦香絮以手扶額,有些頭疼,“能下山自然是好,可我怕回公主府,又要日日做那些夢,不得安生。”
待在安華寺雖然也做夢,但次數比從前少得多,她很久都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
雙兒不确定地問道:“所以公主是想留在安華寺?”
秦香絮點點頭。
雙兒想了想,說:“那奴婢去問問通陽住持,看看除了寮房,還有沒有别的房間空着。”
她走了沒多久,很快就苦着臉回來。
一看雙兒這表情,秦香絮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但她還是抱着僥幸心理,問道:“通陽住持怎麼說?”
雙兒坦誠道:“臨近清明,廟裡的香客愈來愈多,人手都不夠用,住持還朝别的寺廟借了人,根本騰不出房間來給公主您住。”
雖然對這個結果有所預料,但秦香絮聽到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失落一下。
雙兒哭喪着臉:“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沈大人主動放我們進去嗎?”
看似無用的一句話,卻讓秦香絮突然靈光一閃,她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沈鶴知不放,還有别人可以放呀。”
“别人?”雙兒眨眨眼睛,很是不解:“除了沈大人自己,還有誰有這個膽子,敢把我們放進去?”
秦香絮搖搖頭,故作高深道:“那群人的主子,可不隻有沈鶴知。”
雙兒眼睛一亮,道:“公主,您是指沈小姐?!”
可随即,她的眼睛又黯淡下來,“可是那群護衛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見不到沈小姐啊。”
“進不去,不能讓她主動出來嗎?”秦香絮想到個主意,她把随風喊了過來:“你下山去給我買個風筝,記得速度要快,絕對不能等到天黑。”
随風這段時間上山下山,也是給他走出經驗,找到個山間的小道,雖然路是崎岖了點,但距離更短,花費的時間最少,他沒多久就回來。
秦香絮抱着風筝,帶雙兒去了寮房附近的一塊空地,松開風筝線。
今日風大,所以既引了場大火,也讓秦香絮成功地把風筝放得高。
但隻有這些還不夠。
秦香絮朝雙兒道:“你朝我喊‘公主,再放高點’,聲音越響亮越好。”
雙兒懵懂地點點頭,照她的指示做。
而秦香絮也應着她的話,大聲喊着‘好’。
兩人一唱一和,很快就引得李成走了出來。
他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所以不敢看秦香絮的眼睛,隻低頭說道:“公主,我家主子在養病,您......”
秦香絮揚着下巴,裝出蠻不講理的模樣:“他病他的,我放我的,有什麼關系嗎?”
李成賠笑道:“沒關系,就是......您要是想放的話,可以去别的地方放,寮房這兒人多眼睛多的,想必公主放得也不自在。”
“不啊,本公主很自在,非常自在,我就喜歡别人盯着我瞧,你沒見那群護衛都在偷看嗎?”秦香絮朝李成身後努努嘴。
李成回頭,果然見他的手下們都不着痕迹地偷看,他當即大聲地咳嗽兩下,那群人才欲蓋彌彰地低頭。
秦香絮說:“本公主的小院着了火,我正難過呢,所以啊就借沈大人的地方用一用,你放心,我待不了多久的,馬上就回去。”
李成做賊心虛,而且憑他的身份也說不了什麼強硬的話,就隻好堆着笑臉回去複命。
他走後,秦香絮打算繼續放風筝,但她發現就是跟李成交談的那短短一會兒,風筝的方向有些偏移,眼看着就要卡到樹上。
要是卡到樹上,她可就拿不到了,而且這個時間點再讓随風下山買,也定然來不及。
她必須得把風筝拉回來。
秦香絮有點着急地往後退,退着走,就看不清腳下的地面,因而踩着石頭也未曾察覺。
她腳底一滑,眼看着就要跌倒,正打算喊雙兒,可這個時候,耳邊卻有赫赫風聲傳來。
下一秒,她就被人用手穩穩地托住後背。
等站直身子,秦香絮轉身正欲道謝,有人卻搶在她前頭開口。
“呀,這不是合陽公主嗎!”女子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意外,她随即又慶幸道:“得虧我弟弟心善,及時救下,不然公主摔着可怎麼好。”
秦香絮朝面前身姿曼妙的女子,禮貌一笑,道:“柳小姐。”
說完,她又朝右喊:“柳公子。”
柳玄靈的容貌雖掩在面紗下,但就沖露出的那一雙桃花眸,都能看出是個嬌豔無雙的美人。
而她身邊站着的男子,穿着一身绀青色直裾長袍,衣裳裁剪得體,毫無多餘墜飾,面容冷毅峻刻,一雙眸子下垂,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