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人浮在半空,一身黑衣,面上覆着黑紗,教人看不清面容,但從衣版型結合身體線條來看,是個女的。
無形的威壓使馬兒驚恐地不敢前行,或許是洛祈安的這具身體太強,沒受到影響。
洛祈安已經認出了來人。
紅袖。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讓懷疑了。
心思百轉,他琢磨着怎麼在不打架的情況下讓對方相信自己是魔尊。
然而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那黑衣人已經持劍襲來,危急時刻,洛祈安穩住身形,手心凝聚黑色魔氣。
劍尖堪堪在他眉心前停住,沖天的魔氣環繞他周身流轉,他還沒幹什麼,那柄劍就碎成飛灰,黑衣人直接倒飛出去,撞在層疊樹林間。
卧槽。
洛祈安此刻滿心隻有這兩個字。
難怪那麼多人追求巅峰,這感覺無敵啊。
黑衣人撞斷兩棵樹後終于停下,偏頭嘔出一口血。她用手撐地站了起來,扯掉面紗,徑直到馬車前,略帶撒嬌道:“尊主您下手怎麼這麼狠,以後我都不敢和您切磋了。”
洛祈安面無表情:“紅袖,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接着潇灑拂袖坐回馬車。
“屬下明白。”
紅袖掐個訣清理幹淨身上的塵土,衣袂翻飛上馬,一路穩穩替洛祈安禦馬回城。
洛祈安松了口氣,還好是裝過去了。他攤開掌心,一根黑線順着手臂攀上複又消失。
整隻手都麻了。
洞洞幺出現:“恭喜宿主您解鎖新狀态,這就是靈魂被侵蝕的感覺啦,以後要注意哦。”
洛祈安:“……”
要不是這小東西是太陽能的,他真想給它電池扣了。
洞洞幺觑着洛祈安的表情,尬笑兩聲溜了。
洛祈安手臂恢複正常,他嘗試握拳伸展,好在沒有受到影響。
剛想準備閉目養神,一股淡到幾乎察覺不到的靈力波動如同波紋般徐徐擴散,回蕩在他耳邊。
這熟悉的感覺。
等等,不對。
他猛然睜眼,這尼瑪是柳顔初的求救信号。
洛祈安糾結兩秒,沖外面的紅袖道:“我出去兩天,醉花陰交給你。”接着便無聲無息地原地消失。
疾風飒飒,綠林波濤陣陣。
洛祈安立在松林中心樹尖,黑紫衣袍随風獵獵。
地上一共七個人,柳顔初唇邊染血倒地,應天承握着根松樹枝擋在她面前。對面,五個看着比應天承稍大兩歲一臉痞子樣的青年滿臉不屑。
地上放着兩個包袱,各種丹藥符箓散落一地。
“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哪來這麼多東西?是不是偷的?”帶頭的青年往地上啐了一口。
應天承餘光瞥見柳顔初受傷不輕,于是道:“東西給你們便是,拿了就趕緊走。”
“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也不打聽打聽我大哥在汴京的名号。”另一人走上前,賊眉鼠眼往應天承背後的柳顔初看了一眼:“這樣吧,這丫頭剛剛惹到我們老大了,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拿她來賠罪好了。”
“至于你,跪下給我們磕兩個說‘龍哥我錯了’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
應天承氣笑了,眼中血色漫延,握緊樹枝,已經有了拼死的決心。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洛祈安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兩個沒成年的孩子身上帶着那麼多對于普通人來說極具誘惑力的東西,肯定會遭到觊觎。
帶頭的龍哥一揮手,四個人同時湧上前來打算給“不知好歹”的應天承一點教訓。
刹那間,一柄藍色長劍當空落下,插入地面,靈力爆開,将幾人震飛。龍哥驚愕擡頭,長劍劍柄上站着個人影。
黑衣袍擺滾邊泛着妖異的紫,腰封上銀蛇裝飾仿佛有生命一般,虎視眈眈地盯着眼前幾人。
那人抱着手,揚眉道:“你大哥什麼名号,說來我聽聽。”
看清來人後,柳顔初驚喜道:“師父!”
洛祈安确實菜,但好歹有點靈力,唬人足夠了。他勾勾手指,兩個包袱收好飛回應天承身邊。
“先給顔初喂藥,人我來教訓。”
應天承點點頭快速從包袱中摸出個小白瓶,倒出兩粒丹藥伸直手遞給柳顔初。
柳顔初咽下喉頭的腥甜,努力撐着地面才終于爬起來,接過藥丸一把塞進嘴裡。
洛祈安看得直皺眉頭,不是,這孩子怎麼這麼直,都不知道親自喂,以後追媳婦起碼八十一難起步。
回過頭,他悠然落地,長劍收回手背。
幾個小痞子被他用威壓摁在地上跪着,動彈不得。
龍哥已經吓瘋了:“仙長對不起!我們隻是想和他們玩鬧一下!”
其餘幾人都在重複着“放過我們吧”、“我們下次一定不會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