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通知他。
白隐問:“白枝會去嗎?”
“會。”
白枝都能去,為何他不能去。
白隐咬着下唇,悶聲說:“我也要去。”
白鶴眠看他一眼,“狐王讓你好好養病。”
白隐回族後白狐王一直未對外介紹過他,外界都以為他在養病。
可能這病在他變強大時才能好。
他要想去族宴,隻有白鶴眠能幫他。
“白鶴眠,我想去。”白隐扯着白鶴眠的衣袖。
白鶴眠将衣袖抽回去。
白隐将下唇咬得豔紅,艱難開口,“哥哥,你就幫幫我吧,哥哥……”
白鶴眠打斷他的話,“今晚你去之後不能生事。”
“好好好。”白隐應下來,回去時步伐輕盈。
當晚剛入夜,白隐已對着鏡子換了五套衣服,可每一套他都不覺得滿意。
第一次出席宴會,他不能再出差錯,白隐命裕木将剛拿上山的新衣服取出來,換上後才坐上雀轎。
雀轎前後由彩雀拖動,轎身在半空中飛動時也不會覺得寒冷,他靠在羊毛毯上休息,突然,轎子停住,彩雀叽叽喳喳的聲音消失,白隐掀簾對上白枝邪笑的臉。
他頓覺不好,想往裡逃,白枝卻一把将他拽出去。他們仍在半空,下面的樹木都化為幾個白點,白隐驚叫一聲抱住他,白枝罵了聲,“廢物。”
身邊寒風獵獵,白隐的腳觸到平地,慘白着臉推開他。
白枝打量眼前的人,冷笑,“打扮得招蜂引蝶,你想去族宴?就這麼點膽子,還是别去丢臉了。”
白隐羞惱道:“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快将雀轎賠給我。”
經他一吓,彩雀都飛得無影無蹤,他走過去必定濕腳。
白枝突然善心大發要帶他去,他把白隐塞進自己的雀轎裡,順便丢給白隐一套衣服。
“阿兄,你衣上落了雪,試試這套。”
白隐遲疑地拿起衣服,臉色漲紅,這衣服沒幾塊布料,縱使他是白狐也會覺得略冷,更何況它是女裝!
“白枝,我是你哥哥!”白隐把衣服甩在他臉上。
白枝霎時黑臉,把他拽到地上,捏起他下巴,惡聲惡氣,“你要是不穿以後就别想去族宴。”
白隐瞪着他,眼神漸漸放軟。
白枝慌忙挪開眼,“給你半盞茶的功夫,穿不好我讓别人進來。”
他存心折辱白隐,白隐什麼也不能做,若他真的有意在白狐王面前為難,白隐怕此後會真的無緣族宴。
衣服僅由幾塊布料拼成,雪白的腰肢露出來,飾有幾圈金絲,裙子左邊沒有縫起來,大腿若隐若現,這樣的穿着在狐族少女間并不少見,白隐嫌冷不肯套上金镯,白枝勉強同意白隐外披大氅。
白隐換好後縮在角落裡搓着手臂,委屈道:“這樣可以放我走了嗎?”
白隐轉頭,定定看着白隐,良久未言。
白隐急道:“你不能言而無信。”
白枝臉色微紅,鳳眼瞪圓,“我可沒說穿好就能放你走,今晚你就假扮我的侍女去族宴,我什麼時候玩得開心了你什麼時候走。”
“你别太過分!”
白隐氣得直接掀開簾子想走,身體卻在探出去時被法術強行牽回去。
白枝好整以暇,“你走啊。”
白隐拿他沒辦法,偏過頭暗自生氣。
好在白枝還有點良知,給他面紗遮擋容貌,沒讓他丢盡臉面。
白隐跟着白枝下轎,迎面居然碰上蘇歸,他傘也沒撐,任由雪花飄揚在發上,綠色的耳墜都染上白光。
白枝與他認識,簡單聊過幾句後,白隐想起少尊主的母親與自己的母親互為堂姐妹,少尊主有一半白狐族血統,來參加族宴也不稀奇。
蘇歸眼尾上揚,眯着眼看過來時,白隐以為他認出自己了,吓得往後藏。
蘇歸笑了聲,“你這侍女倒有幾分眼熟。”
“這套衣服最是平常,少尊主眼熟很自然。”白枝把白隐拎出來,白隐不願出來卻又不能反抗,腳上的鈴铛叮鈴鈴響動,出來給少尊主行禮。
低頭時白隐感到冷冷的視線在身上徘徊,他忍不住夾緊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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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随白枝到時,白狐王臉色不虞,“白隐還沒來?”
白枝落座,“路上還遇到阿兄,應是快來了。”
白隐抿緊唇。
白隐殿下今夜不會來了。
今晚的族宴主要是為了感激新年瑞雪,舉杯敬向天道後,族人可随意走動,白枝喝了幾杯酒,臉色微紅離席。
他酒量淺,給白隐下的禁制到時間了也不知,白隐悄悄離開他往人少的小路跑,路上沒燈,他跌跌撞撞追尋有亮光的地方,腳踝突然被濕熱的舌頭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