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燃心底的恐懼瘋狂沸騰，錯了，所有的記憶都攪成一團。

“不是這樣的，您的專屬黑客一直活着啊！”蘇燃拉過眼神犀利的巨鷹，“這是您的黑客常用的武器啊！”

陳啟星立刻抱住頭發出痛苦的呻吟，整個視野都在搖晃，虛假的記憶與真實的邏輯碰撞，一切都在搖搖欲墜。

“但、但是艾麗呢，伊蓮娜不是我和艾麗的親生女兒嗎？”陳啟星的五官皺成一團，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似乎想從空氣裡獲得認同。

“您和母親一起領養了我……作為監護人……您沒有伴侶……一直都沒有……”伊蓮娜捂住嘴不可置信地哭出聲，全部亂了，他全部記錯了。

桃葉面無表情地看向氣喘籲籲趕來的阿爾法，對方看起來體力和自己一樣不好，桃葉一直和他共享蘇燃的終端影像，他應該看完了全程。

“他的腦子已經亂了，即使到了現在，他的認知裡還是他真的找了情婦，而我剛剛翻看了他的記錄——”

“啟星他……在此之前從未找過情婦……”嘶啞的男聲響起，帶着濃重的自責，那是阿爾法的本音，小白在瞬間就定位到他的身份。

“你的失責，阿爾法，蘇燃都比你相信他。”桃葉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她不該在這裡指責阿爾法，這對她對蘇燃，都沒有好處，她該做的是寬容理解然後讓對方承認蘇燃的繼承者身份。

可悲傷與憤怒像是玻璃瓶中的鵝卵石，劇烈地晃動着，幾乎要将她的身軀打破，那是陳啟星，一手将平等會帶至如今規模，如今地位的，幾乎所有人默認的最有希望的議事庭庭長候選。而阿爾法，在上任影子騎士團長背叛影子騎士，投奔皇帝後，救下大半影子騎士，重新豎立影子騎士團最強最叛逆最忠誠的聲譽，公認的最強黑客。

但他們如今落到這個地步，一人忘記同伴的身份姓名，一人放任對方堕落至無底深淵。

那是否是桃葉與蘇燃的末路？

“……唔……我沒想到……”猶如幽井中的絕望歎息，阿爾法顫抖地扶着牆，“我覺得他需要點個人空間……我給不了……他理應向他人尋求。”

“你……你……”桃葉意識道阿爾法言語下的暗示，不可思議地問，“他喜歡你？”

“……不要問與你無關的事情，桃葉。”代理團長低聲警告，惡狠狠地念着桃葉的本名。

“陳羽，你真是自私。”桃葉冷冷道，不甘示弱地喊出對方的名字，饕餮智能系統顧問，陳家旁支，陳羽。

“哈？沒有回應朋友的感情就算是自私？究竟是我自私還是你在妄想你的感情？蘇燃知道你選性偶的時候，參考着他的臉嗎？”陳羽譏諷地嘲笑。

“他知道也不會怎麼樣，”桃葉強自鎮定，“你為了躲避陳啟星的情感，刻意躲開對他的感情生活監控，隻要稍微與他的私生活沾邊，你就迫不及待地逃跑，你不僅不敢面對他的情感，你也害怕他真的轉移了對你的感情，連核實情婦身份這麼基本的事情都沒做。”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你一個小鬼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那不僅僅是我們兩的理想啊！那也是艾麗的理想啊！我怎麼能在其中混雜私人感情！我怎麼敢随意拒絕他！”阿爾法拎起桃葉的領子低吼。

“你不相信他，你不相信他能處理好你們之間的關系，你既滿足于他對你的念念不忘，為你守貞，又恐懼他開始尋找你的替代品，你害怕你們無可挽回。”桃葉冷笑。

“而你們現在，無法挽回了，他連你都記錯了。”

“閉嘴！”陳羽一拳打在桃葉的臉上，桃葉二話不說，一拳揍在陳羽的下巴上。

等陳啟星從長久的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就看見好友在欺負小朋友。

“小羽，你怎麼回事，這麼大人了，還欺負人家小朋友。”陳啟星笑着扯住陳羽的手。

“好了好了，你也别打了，聽起來就很疼，老頭下手狠也不知道躲着點。”蘇燃慢了一步，任桃葉偷偷踹了腳在陳羽膝蓋上，那聲壓抑的痛呼聽起來就讓人不住龇牙咧嘴。

“别擔心，那東西效果沒那麼好，隻是每次剛剛強行洗腦的時候會記憶錯亂，稍微睡兩覺，正确的記憶就會回來了。實際上也是因為效果不好，所以才經常把我弄來重新控制。”陳啟星爽朗地笑，拍了拍阿爾法的肩膀，安慰道。

“……然後，關于洗腦的記憶……會模糊對嗎？”阿爾法咬牙堅持問。

“對，但是大腦會下意識得覺得這是正常的，是性高潮導緻的記憶恍惚。”陳啟星平靜地分析，“我喊人來這裡搬器械了，還有記錄我已經拷貝了，這份給你，這份就拜托你了，蘇燃的小朋友。”

桃葉接過芯片，哼了聲：“放心，我會好好用的。”

“但是，為什麼連以前的記憶也會混亂呢？”蘇燃擔憂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