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接下來鐘然繼續說：“他的女兒，就是甯海失蹤案的失蹤者。李擎岚還沒來得及問她詳情，李全聲就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旁邊還有個顫顫巍巍的老爺爺一直拖着他，試圖阻止他進來。李擎岚本不該插手這個案件，找了個借口帶C102離開休息室。”

他頓了一下，“但是好巧不巧，有個隊員叫趙輝淩，一眼就認出這老太太是當年資助他的老師，對他有再造之恩。他知道以神衛軍的身份肯定不能公然插手此事，于是就沒有通報，就用了隐身異能，偷偷跟在被趕走的老太太身後，打算走遠點再詳細問問情況。”

“李擎岚當時在忙着查看污染情況，也沒注意隊員少了一個，直到通訊器一響，收到了趙輝淩的求援信息——原來老太太和老爺爺出了接待所後，就被一群黑衣人圍堵，意圖很明确，就是想殺掉兩人。趙輝淩不願見死不救，打開神衛軍配備的記錄設備後就上前救人。他雖然是個A級異能者，但是異能不是攻擊型，C102剛趕過來就奄奄一息了，兩位老人也沒護住。但是，記錄設備是共享的，李擎岚很快意識到，殺死他們的，就是警局的人。”

聽到這個結論，謝佑很是意外，挑了挑眉。

他對這個世界的警局這方勢力并不怎麼清楚，本以為他們跟現實世界的人民警察一樣，是為民除害的好人。

秦阮皺了皺眉頭，接過鐘然的話茬：“警局辦事心狠手辣，但是不會幹涉跟他們無關的事情，也就是說，失蹤的那些異能者，八成跟他們有關，甚至可能就是被他們抓走的。”

“沒錯。至于後來的事，顯而易見，強龍不壓地頭蛇，警局見李擎岚察覺端倪後，立刻派人擊中火力，對C102下了死手。”

鐘然對秦阮點點頭，又把目光移向一言不發的姜聆，“姜聆是個A級因果型異能者，三級異能概率賭博，能大幅度異能者想要完成的事情的概率，二級異能表象欺騙，能在異能等級低于他的人面前變成任何想要的樣子，當然，也可以幫助别人變換容貌，不過效果略差。李擎岚戰死後，他意識到大局已無法挽回，就把二三級異能結合起來使用，把自己僞裝成警局的人，并改變了被發現的概率。”

之後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警局的人使用了某種因果能力，類似于姜聆的異能，僞裝成了C102的人來見他們，暴露後故技重施，想要除掉他們——事實證明他們也差點做到了。

隻是，沒想到時間被回溯，有且隻有江叙的記憶被保留，改寫了結局。

江叙不動聲色往謝佑處瞥了一眼，凝眸沉思起來。

因果層面的時間回溯，理論上不會改變任何事情——蝴蝶效應的前提是微小擾動，而如果沒有任何人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曆重複的一天，那麼微小擾動不會出現，蝴蝶效應就不會發生。

自己莫名被保留的記憶，就是時間回溯者故意吹出的泡泡，而世界則成了電影中的馬戲團，因泡泡引發的連鎖反應走向了無人能夠預測的未來。

時間回溯者，是謝佑嗎？

他讓路詠在其昏睡之時探測過他的記憶，結果卻出乎意料——關于回溯前的記憶全然消失，謝佑甚至不記得自己中彈是為了救他，而是憑空插入了一段被餘晴蔔打傷的，根本不存在的虛假記憶。

他以為是自己在搏鬥中不小心中了彈。

江叙皺了皺眉，還有一點怎麼也想不明白——謝佑的彈傷為什麼沒有被回溯？

他的傷...還疼嗎？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随即他聽到了謝佑像往日一般，不怎麼正經的聲音。

“江大指揮官，我叫你呢！你怎麼不理我...你居然在發呆？”

他并未完全回過神來，還是順着剛才的想法下意識去看謝佑的腺體，略顯慌亂的眼神被謝佑截胡。

“你往哪兒看？今天流氓還沒耍夠是吧？”

這句話一出，謝佑就反應過來，有些後悔。

江叙那雙溫柔有力的手停在腺體上的異樣感受又浮現在他腦海裡，讓他沒來由地又開始戰栗。

幸好江叙的衣服還穩穩搭在自己身上，把他遮得嚴嚴實實，沒人能察覺到他的異樣...吧？

“抱歉。”

江叙一反常态，看他的眼神裡帶着關心，以及謝佑沒看懂的一絲熱意，緩慢吐出了這三個字。

明明語氣那麼輕，卻重重撞在了他的心上，讓他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他又聞到了令人安心的冬雪味，身體的戰栗停下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人能承受的極限心跳頻率是220次每分鐘，而謝佑在這瞬間覺得自己的心率甚至已經超過了這個數。

直到他聽見鐘然的聲音。

“咳咳，我們繼續說。”鐘然跟秦阮交換了個眼神後，一緻決定委婉提醒兩人，不要在公衆場合打情罵俏啊不是，是不要在公衆場合公然争吵，尤其是在還有未成年的地方。

于是兩人一齊看向了姜聆。

馬上滿18的姜聆雖然無語，但仍默默點頭。

江叙的神色恢複如常，敲了敲桌面，沉聲說：“C102的實力雖然不算太強，但是也不是警局輕松就能解決掉的。前幾日C103出了個叛徒，叫張序能，盜取信息被我發現了。不過，不管怎麼審，他也不肯說出究竟是盜取了什麼信息。我推測他跟青鳥組織有關，如今看來，應該盜取的是C102的異能信息，傳給了警局，使其有針對性的配備武器，大幅降低了C102的作戰能力。”

這話一落，秦阮的神色突然一凜：“也就是說，警局跟青鳥組織，或許走的比當年還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