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邵剛踏進門口,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人,這才松了口氣。
難道剛才的人影是錯覺?
還沒等謝邵安慰自己,就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新鮮泥土的味道。走進一些,窗戶處有明顯的泥濘。
洛州昨日下了雨,這樣的泥濘隻能是在外面出現過。可白榆晚近幾日一直在屋内待着,沒有出過府。
又看向她的鞋,很幹淨,所以剛才屋内确實有個人。
謝邵朝窗戶走過去,半路卻被白榆晚攔下:“夫君,怎麼了?”
她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但身子沒有挪動半分,謝邵沒辦法過去。
窗戶那邊有那家丁的腳印,她還沒來得及處理謝邵就過來了,所以現在絕對不能讓謝邵靠近那裡。
雖然她沒有透露多少有用的信息給穆羽,但保不準他會多想,這種情況下還是瞞着謝邵比較好。
“剛才我好像看見有個人從娘子的院子離開,擔心遭了賊。”謝邵言罷,仔細盯着她,想從眼神中發現些什麼。
白榆晚皺眉,沒想會被謝邵看見,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不能确定。
她努力做出驚詫的表情,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上前兩步挽住了謝邵的手臂:“我剛才在換衣裳,難道是采花賊來了?我都沒注意周圍的動靜……”
說着又害怕似的,朝謝邵靠近了幾步,指節緊張地扯住他的衣袖。
在謝邵和蘭時的眼裡,這是害怕采花賊的意思,可白榆晚心裡清楚,她是擔心謝邵會發現。
阮倉武功那麼好的人會待在謝邵身邊,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不管謝邵是什麼身份,最好不要和她是對立面的。
這段時間相處來看,謝邵是個極聰明的人,這種人隻有當盟友才是最合适的。
謝邵看着面前的人一再靠近,心跳漏了幾拍。少女幽幽的香甜氣息撲面而來,柔軟的身子靠在他身上,說不慌亂是假的。
“夫君,剛才那采花賊不會看見了什麼吧……他還會過來嗎?我今晚和夫君睡可好?”
白榆晚故作害怕,整個人想要倒在謝邵懷中。
謝邵挑眉看着,穩了穩心神,将她的手從手臂處拿開。雖然她看起來很害怕,但謝邵能看出了她說謊了。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白榆晚的眼睛裡沒有半分害怕。
手臂被謝邵抽出,白榆晚皺眉,察覺出謝邵的懷疑。
“什麼?采花賊?”蘭時剛站在門口就聽見了這話,沒管規矩拿着跟杆子就進來了,“姑娘您沒什麼事吧?”
白榆晚見她拿着杆子就要和人幹架的模樣,說不感動是假的。
怕這小丫頭着急,隻能先做安撫:“我沒什麼事,都沒察覺到有人,是夫君說在外面看見了,如今想想還真是後怕。”
蘭時這才松了口氣,見二人之間氣氛不太對勁,有眼力勁兒地離開了這裡,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白榆晚見謝邵還有些懷疑,将袖中的帕子拿出,假意擦着淚。
可謝邵的眼中還是沒什麼情緒,她隻能用出最後一招。
“夫君,你莫不是懷疑我?”白榆晚眼眶微紅,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咬着的唇泛紅到仿佛随時會滲出血,“你懷疑……懷疑我與其他男子有染?”
眼中盛滿了委屈。
謝邵突然覺得看白榆晚做戲也挺有意思的。
他猜測剛才的人是攝政王派來的,本想直接問,但又覺得二人的關系沒有多好,不一定會告訴他。
思來想去隻能作罷,沒想到白榆晚自己在心裡排了這麼一大出戲。
即便是做戲,看她這麼委屈的樣子,謝邵也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輕咳了兩聲,開口解釋:“沒有,隻是擔心你受傷。”
等會讓阮倉去查這件事就行,能随意出入謝府,肯定是混迹在謝府中。在從中找到能出入府邸的人,查出來不算難。
白榆晚随口接道:“夫君若是真擔心,今日便來與我一同睡。”
這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白榆晚有些後悔,她不是真想讓謝邵過來,隻是話趕話正好說到這。
正當她想反悔之時,謝邵已然開了口,應下了這事。
謝邵出了門,他一個沒注意就答應了。想到要和白榆晚一起睡,說不緊張是假的。
思忖間他又回到了屋内,看着她的眼睛,拒絕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我回書房拿些東西就過來,阮倉守在外面,如果有事喊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