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将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一開始大家隻是知曉這洞穴處有一片花海,不少人都來此處,将這花送給自己心儀的女子表達愛意。
後來聽聞有人将這花放入茶水中,頓時引得不少人前去,那幾日的客人都能趕上之前茶館一月的收入。
此事在商戶之間廣為流傳,且紛紛效仿。自此以後,這也成了商戶之間的不可言說的秘密。
白榆晚看着女子的神情,知曉她并未說謊:“那王大人又是誰?”
女子擡頭,身子猛的顫抖了一下,全身瞬間緊繃起來。緊攥着衣袖的骨節忍不住地泛白,驚訝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白榆晚挑眉,身子微微後仰,不疾不徐道:“我能過來找你,手中肯定是有證據的,不然也不會問你。”
見她這般自信,謝邵的目光也不自覺追随而去。
二人手中沒有證據這件事情他十分清楚,隻是白榆晚淡然的模樣落入他的眼中,從未見過她這樣的一面,不自覺對她産生些好奇。
一直以來,白榆晚都是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隻是偶爾會露出些不耐,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娘子真實的一面是怎麼樣的。
白榆晚感受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轉過頭去才發現謝邵正盯着她,隻不過目光落在虛空中。
就在她想詢問之際,不遠處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回過頭,謝君珩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的目光先是落于白榆晚身上,眸中的憂心呼之欲出,未說出的話在看見謝邵的一瞬間停在嘴邊。
“表弟,弟妹,你們如何了?”謝君珩走進了幾步,到謝邵面前。
謝邵“嗯”了一聲,隻是擡眸看了一眼。
“表哥,你來的正好,這位姑娘方才坦白了些事情,西莊鎮不少商戶都會把罂粟加在吃食中,為了可以留住客人。”白榆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有些寬大的裙擺。
謝君珩後方站着的是整齊劃一的捕快,遠處的女子被這陣仗吓得不敢動彈。
想要逃跑為時已晚,捕快把路口堵死,再如何也沒辦法從洞穴出去。她似乎是知曉自己之後的命運,隻是低着頭沉默。
謝君珩倒是有些驚訝,謝邵信中隻說這裡有罂粟花的蹤迹,沒想到還順帶找到個證人。
他看向身後的一捕快,将那名女子帶回去審問。
等安排後才轉身看向二人:“表弟,弟妹你們是回洛州還是?”
“表哥,我一會再回洛州,徽春堂掌櫃要在這裡制藥,可能還要耽誤幾天。”白榆晚率先開口,而後朝謝君珩湊近了些,指了指他身後的捕快小聲道,“表哥,你這縣尉排場挺大的啊。”
謝君珩快速地掃了一眼謝邵,稍稍退了兩步:“弟妹說笑了,昭王傳了書信過來,将此事全權交由我處理,下令解決好。”
白榆晚點點頭,原是如此。昭王她略有耳聞,但了解不多,隻是知曉他體弱一直在王府養病。她幼時在侯府,時常入宮也沒見過傳聞中的昭王。
但攝政王曾同她說過,昭王看似對權力不重視,實際心中是極為看重的。當年先皇因他體弱,無意将皇位交予他。他用了很多手段想要奪權,例如暗中練兵,收買大臣,可謂是費盡心思。
白榆晚對昭王的印象并不算好,但經過謝君珩這麼一說,她還有點好奇,似乎和她聽說的不一樣。
“既是王爺安排,表哥應當盡早解決此事,才算不辜負王爺的期待。”謝邵在一旁淡淡開口。
謝君珩面色有些泛白,但很快恢複:“是,确實如此,王爺将其餘幾處地點都告知于我,我先去解決此事。”
還未等二人的回複,便轉身帶着捕快們離開。
“看上去,表哥與昭王有關系?像是很受器重。”
白榆晚看向謝邵眨了眨眼,謝君珩隻是縣尉,按理說不會和昭王相識。
謝邵聞言一愣,片刻道:“昭王曾來過此地,與表哥有些交情。”
他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來堵住她的疑問,停頓片刻便轉移了話題:“先回西莊鎮吧,看表哥怎麼處理這個事。”
兩人回去的路上,想起剛才的事還是有些尴尬。
快到客棧的時候感覺異常喧鬧,看過去才發現客棧卻被幾個捕快圍住,昨日的夥計正在門口踱步,面上盡是着急。
“小二,你們這客棧出何事了?”一男子皺着眉頭,上前兩步詢問。
他前幾日剛在這裡嘗過菜肴,色澤鮮美。正巧今日得空,想着再來嘗嘗,就見到這幅情景。
此話剛說完,另一男子上前将他拉了一把,稍稍後退了些:“這家客棧的吃食中含了罂粟,可不能再吃了。”
白榆晚認得此人,是昨晚在客棧中食用的一男子,因他的穿着十分惹眼,她也就多看了兩眼,有些印象。
被他拉住的那男子有些驚訝,又回頭看了一眼客棧。門外的捕快面容嚴峻,加之那夥計面露慌張,他對這言論自然也就多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