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路,二人都沒有先開口,氣氛有些壓抑。白榆晚眨了眨眼,試圖找個話題:“表哥什麼時候會來?”
謝邵隻是輕輕睨了她一眼:“不知。”
見他這幅模樣,白榆晚也隻能在心中腹诽。她好像也沒做什麼事吧,怎麼感覺謝邵有點生氣?
她有點無語的從袖中拿出幾塊糕點,才将最後一塊咽下,忽而聽見前面不遠處有聲音,似乎是在讨論什麼,語氣激烈。
本想同謝邵說這件事,就被他拉着躲在了一旁的岩石後面。縫隙有些狹小,猝不及防貼近了他幾許,還是以一種極為羞恥的姿勢。
四目相對,淡淡的烏木香猛然侵入她的領域。
還是白榆晚率先敗下陣來,将眸中的潋滟斂下,不敢再看那被迫擁住自己的人。
“有人。”謝邵依舊是那副風光霁月的模樣,隻是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她的動作有些不滿。
白榆晚心中氣結又不能說,隻能放棄了掙紮。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謝邵這也是為了他們不被發現才被迫這樣的。要是說不行,倒顯得她不善解人意了。
就在她思考之際,那人突然俯下身來,呼吸清淺,最後停在她耳邊:“别動。”
耳廓莫名有些癢,一種奇怪的感覺出現。
白榆晚心中正暗罵今日時運不濟,一來就遇上了人。卻突然瞥見謝邵的耳垂正泛紅,心下一愣。
謝邵從未與哪個女子這般親近,故而一開始并未注意。直到周遭的腳步聲近了些,他低頭與她說話,才發覺二人距離竟如此近。
他今日才知曉,原來姑娘的氣息是如此香甜,将他一點點包裹,不留半分餘地。
“哪有人啊,你聽錯了,就是一隻兔子。”
“反正無論如何此事我不做了,你找其他人吧……”
是那姑娘的聲音,白榆晚瞬間就認出了是昨天她和掌櫃碰到的姑娘。
心下也沒工夫再看謝邵,全身心都在外面人的對話上。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怎麼能你說下就下?王大人會替我們撐腰,你在害怕什麼?”
同她對話的是一男子,聲音聽上去有些細,倒不像尋常男子的聲線。
女子顫抖的聲音連連拒絕,壓低了聲:“我不會再幫你們,這東西會害死人的!”
看來昨日掌櫃那番話算是聽進去了,知曉這罂粟不是好東西。
從這對話來看,她一早便知道這罂粟能讓人上瘾,隻是不知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憤憤道:“好好好,你的事我會如實與王大人禀報,之後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二人并未談攏,離開時也不往同一處。
趁着那男子離開的時間,白榆晚将身子稍微探出了一些,才勉強看見那男子的背影。
有些纖瘦,帶着厚重的帽紗。
若不是那聲音,她定然會覺得這是一女子。
謝邵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但現在更讓他受不了的事身前的女子距他很近,二者氣息混于一處。
因岩石縫隙小,他們中間的空隙本就不多。再加之白榆晚為了瞧那男子面貌又貼近了些許,如今算是嚴絲合縫地貼緊。
白榆晚湊過來時,女子溫熱的氣息輕灑在他耳廓,謝邵突然在這隆冬時節感受到了一絲炎熱。
他勉強維持着平日的清冷自持,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穆姑娘,他們離開了。”
這話一出,白榆晚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些失禮的行為,立馬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他們離開了,她可以出去了。
不過她倒沒有如之前一般,而是湊近了幾分,面上帶着些調侃之意:“如今怎麼不叫我娘子了?”
見他還未回答,有些滿意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繼而輕笑出聲:“夫君?”
仿佛看出了她的調侃,謝邵眸中有些不滿,但還是如了她的願:“娘子,過去些。”
見白榆晚沒有動靜,他隻能将頭偏了些,躲過她的視線。
白榆晚沒有忽略他臉頰處的這抹紅,在她的得寸進尺下愈發豔麗:“夫君臉紅什麼?莫不是害羞了?”
謝邵此時有些進退兩難,他本想從岩石的另一頭離開,但縫隙過于狹小。他嘗試後無法從中離開,隻能是從這邊出去。
白榆晚此時正将整個身子靠在這岩石的出口處,見到他這幅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心中才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