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珩離開後,白榆晚沒有多做停留,和蘭時交代了一番便踏上前往西莊鎮的馬車。
本想着可以早些到地方,沒成想這馬車陷入淤泥中,如何也出不來,無奈她隻能放棄馬車。
好在這時距離西莊鎮已不算遠,約莫一個時辰便能到。
“這路上如果沒有線索,就隻能去鎮子裡看看了。”白榆晚的步子不停,對身後的掌櫃說着。
本以為在黔靈鎮周圍能發現些什麼,卻沒想道這一路沒有任何線索。眼見天色一點點暗下,若是到了深夜這荒山野嶺的也不安全。
掌櫃應了一聲,繼續注意着周圍的草藥。劉清這般症狀隻能是誤食了草藥中毒,怕是自己都不知曉此事。
白榆晚快步走着,蓦地被一人撞上。
是一姑娘,身材纖細。許是有些着急,這才撞上了她。
本想詢問姑娘是否有事,怎料她手中的花倒是先一步吸引了白榆晚的注意。
一株鮮紅,囊形如箭頭,中有細米。
她與掌櫃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得到了驚詫。
這是罂粟,且不說早已禁止種植,如今已是隆冬,怎會在此處見到?
白榆晚在那姑娘即将離開之際,叫住了她:“姑娘,敢問你手中的花是從何而來的?”
姑娘明顯一愣,開了口:“你不知道?在那邊的洞穴處的花海。”
白榆晚并未忽略姑娘眼神中的錯愕,就像是她應該知曉這件事一般。
“我是剛從黔靈鎮過來的,對這裡的事不甚了解。”白榆晚解釋了一番,溫聲笑道,“未曾想到在這隆冬時節,還能見到如此美的花。”
此處已經差不多到了西莊鎮,自然已不算是洛州。
那姑娘這才一副了然的模樣:“原來是外鄉人。”
經過她的解釋,白榆晚與掌櫃才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距西莊鎮不過二裡地,經常有生意人會經過此處。某一天突然被發現不遠處有一洞穴,洞穴中便是這一片花海。
起初的人隻覺好看,便采了些回去放置在顯眼處。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過去詢問,這才成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白榆晚思忖片刻,斟酌着還是将話問出口:“西莊鎮沒有大夫嗎?”
尋常大夫縱使不識此種為罂粟,也應該察覺出這花不簡單,怎會讓它鬧成了人盡皆知?
姑娘眉眼微挑,似乎有些意外:“你是如何得知的?我們鎮子現在确實沒有大夫,前段時間他大病一場,如今已經去其他地方了。”
白榆晚眼眸暗了幾許,不知這罂粟是否是西莊鎮的大夫所植。有時大夫便會用上這罂粟,用作止咳藥材。
罂粟雖說毒性不強,但極易讓人上瘾。若是種植此花的人别有目的,怕是會害人不淺。
那姑娘察覺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連連擺手:“你若是想要這花,最好不要夜間過去。”
白榆晚皺眉:“為何?”
“上次夜間去采這花的人,已經死了,衙門那邊說是被狼咬死的。”姑娘看向四周,确認無人後才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說道,“但我們見過,那明顯就是被人殺的,死相極慘。”
很奇怪的話,這姑娘口中說着危險,但自己又是從那邊過來的。
她的目光落在這姑娘身上,皮膚蒼白,面部隐隐有些浮腫,她方才還未曾仔細打量過,隻被那罂粟吸引。
現在看來,這姑娘也是服用了罂粟,怕是已經上瘾,才會在這天色将暗的時辰來這荒山野嶺采花。
白榆晚斟酌着開口:“姑娘,我是大夫,能否給你把個脈?”
她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沒辦法直說,不然容易打草驚蛇。
姑娘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後很快反應:“我可沒有銀子。”
白榆晚含笑:“無需銀兩,我近日剛學醫,找不到能讓我診脈之人。好在路上遇見姑娘,這才提了這不情之請。”
她現在想看看這姑娘是否與劉清的脈象一樣,若是相同,也算是得了些線索。
姑娘見她眼神真誠,也沒多懷疑,将手伸向她。
與白榆晚所想一樣,這脈象和劉清的别無二緻,眼神示意掌櫃對這姑娘說清楚。
“姑娘,我是洛州的大夫,若是沒猜錯,這花應是罂粟。”掌櫃緩緩開口,在姑娘疑惑的眼神中,解釋道,“罂粟少量食用可止痛,若是服用過量,輕則上瘾,重則緻死。”
“會死……”
姑娘吓得将手中的罂粟扔在地上,聲音中透着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