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男子,容不得白榆晚細想,他已經在耳邊威脅:“你好好配合,我自當饒你性命。”
可她一向是個不服命的人,趁着男子帶她朝後走動之際,從袖口中拿出幾根銀針。
現在是背對着的情況,她不敢下手,若是能趁着這男子放松時,或許能多幾分可乘之機。
“挾持女子算什麼本事?”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
一旁的小巷中緩緩走出一人,身着錦色衣袍,手執一本書卷。
“你抓她不如将我換了去?”那人嘴角微勾,同男子打着商量:“我算是個小縣尉,可比這小娘子要有價值的多。”
白榆晚隐約覺得這是聲音耳熟,微微擡眸,竟是謝君珩。
謝君珩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一會趁亂往西側走,她看懂了意思,于是眨着眼睛回應。
似乎是感覺到這兩人隔空交流,男子的匕首又貼近了幾分:“不用說這麼多,隻要将馬匹準備好,我出了城,自會放了這小娘子。”
他沒有上當,交換人質這種事若沒做好,定然會吃虧。
“行,按他說的準備。”謝君珩對着身旁一小官吏揮了揮手,随後又看向他們的方向,“你看,我們已經去準備了,這附近的快馬不好找,一時半會來不了。”
男子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等着。想來是自己的要求得到同意,白榆晚腰後的匕首也松了幾分。
趁着這個時機,她将手中的銀針紮在了男子鎖住她的手臂上。
男子未曾料到這女子會突然反抗,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卻不小。他吃痛将手松開,待回過神,白榆晚已然跑開了不小的距離。
但男子腳程總是會快些,沒過多久便追上她,徑直朝她沖過去。
許是被她的行為氣着,握住匕首的手直挺挺地朝她身上劃去。這次沒有上次那般幸運,白榆晚感覺到手臂一陣刺痛。
男子逐漸逼近,顧不得其他,隻能強忍着滴着血的手往前跑。
周圍有不少捕快,但剛才被威脅時退的有些遠,實在有些無能為力。
身後的男子還在追,一臉的兇神惡煞,頗有一種追不上不罷休之感。
白榆晚漸漸沒了氣力,這陣子一直在府中,除了坐便是吃,不似從前要采藥,體力自是有些跟不上。
那男子似乎也看出來,朝她沖過來。就在她覺得自己的手臂怕是要劃下第二道口子時,謝君珩看準了機會,将手中的書卷扔在了那男子頭上,随後二人打鬥起來。
白榆晚趕緊躲在了一根柱子後,若此時她又落入了男子之手,謝君珩就算是白白搭救她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出手不光利落,謝君珩雖看上去給人一種文绉绉的感覺,卻是個練家子,出拳的速度疾如閃電。
男子漸漸落了下風,有些氣喘。
但謝君珩不等他分毫,直接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處,男子整個人被踢出去。撞在了滿是雞蛋的攤位上,一身的腥味讓他氣的有些發抖。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沒等謝君珩繼續,拖着滿是蛋液的身子就要逃。
謝君珩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周圍的捕快們瞬間蜂擁而上,沒一會就将人制服住。
白榆晚在一旁看着,手還有些顫抖,方才那匕首離她那麼近,若不是謝君珩出手相救,她今日怕是會多吃些皮肉之苦。
“姑娘,您沒事吧?”蘭時終于甩開了身前捕快的手臂,朝她跑來。将她轉了一整圈,沒發現什麼問題後才終于松了口氣。
她方才見自家姑娘被抓住,當即就想過去幫忙,但身前這捕快一直攔着她。
蘭時擔心白榆晚會怪她沒去幫忙,低垂着頭,語調有些沉,滿臉後悔:“姑娘,我方才本想去救你,可那捕快一直攔着我……”
白榆晚倒是沒太在意,掩嘴打趣道:“我才是那被挾持的人,自己還未緩過神呢,先得将你哄一頓。”
那捕快的做法沒錯,蘭時不會武功,若是貿然上前,隻能是徒增負擔。
“姑娘!”蘭時的眼中蓄着淚水,剛才真真是害怕死了。像是發現了什麼,哽咽聲突然頓住:“姑娘!您這手臂受傷了!”
白榆晚今日身着一身紅色衣裳,這處傷痕處于有些隐蔽的位置,所以蘭時檢查才沒看見。
這時,謝君珩朝這邊走來。方才他看見這弟妹受了傷,畢竟一姑娘在路上突然被挾持,雖面上鎮定,想必心中也是害怕的。這姑娘雖然是臨時商量婚約嫁過來的,但畢竟是那人的夫人。
走上前才發現面前的女子面上未露怯意,隻是發絲稍顯淩亂,還有努力控制依舊顫抖的手。
謝君珩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開了口:“弟妹,縣衙就在不遠處,裡面有金創藥,若是弟妹不嫌棄,便随我一同過去?”
白榆晚擡眸,她對謝君珩的了解不多,隻知曉他縣尉的身份。方才見他會武倒是讓她有些吃驚,這表哥面上和實際的反差多少有點大。
現下聽他這話,若是拒絕說要去徽春堂,多少有點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