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
白榆晚不想耽誤時間,思忖片刻道:“那我們走着去。”
蘭時原本擔心她的身子,但見她眼中鑒定,也隻能撐着傘,扶着她下了馬車。
如今冬日,雪下個不停。
二人的步伐不快,突然一聲有力地馬嘶聲引得她們側目。
一輛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
一雙修長的手掀開車幔,目光落在白榆晚的身上,謝邵道:“穆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白榆晚微微擡眸,對謝邵的視線,禮貌回答:“靜安寺。”
“我剛好也去,若是姑娘不介意,不如一同前往?”清冷地聲音傳來。
謝邵會讓她上馬車這件事是未曾料到的,眼看着天色不算早,白榆晚也沒拒絕。
他的馬車内沒什麼裝飾,隻是鋪了絨毯,顯得有幾分素雅。
二人都沒有主動開口,除了輕微的搖晃聲,便沒有其他動靜。
白榆晚從衣袖中拿出一本新的話本子,她近日對這些故事甚是感興趣。
木桌上是一小壺茶,謝邵将茶盞遞給了她。
她先是一愣,颔首算是感謝,拿起輕抿了一口。對于品茶這方面,白榆晚其實沒有多大講究,覺得能喝便可。
“穆姑娘是聽說那靜安寺祈願靈驗?”謝邵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她。
白榆晚将手中的話本子放下,雙眸清澈:“謝公子也是嗎?”
"嗯。"
謝邵的目光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冷不丁開口:“穆姑娘和白大夫倒是相似。”
白榆晚皺眉,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人話裡有話。
“白大夫之前說要去岑州一趟,具體的情況我不甚了解。她說若是遇上謝公子,就同你說一聲。”她随意胡謅,面上沒有過多情緒,“沒成想白大夫猜的還挺有準頭,如今我與你也是即将成婚的關系了。”
謝邵假意沒聽出她話中的諷刺,隻是眸中的興趣又多了幾分。
車不知為何突然颠簸起來,白榆晚一個不注意,整個人倒在了謝邵身上。
烏木氣息猛然鑽入她的鼻尖,猝不及防的與他的額頭貼上,被撞的有些疼。
兩股視線交織在一起,謝邵當時便想将她推開,可無奈的是無處下手,隻能在心裡默念不合禮法。
“姑娘,謝公子,上山的路稍微有些……”
蘭時掀開車幔,話還未說完,看到裡面是這樣的場景,頓時紅了臉。
她本以為自家姑娘對這個謝公子不甚喜歡,不成想兩人的關系似乎比她想象中要親近。
蘭時立馬将車幔放下:“姑娘,靜安寺就要到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她整理好儀容,别失了體面。
白榆晚這才反應過來,手避開謝邵的身子撐住車座起身。
整個車廂隻剩下茶盞蒸騰的氤氲,顯得有幾分迷蒙。
謝邵臉上的情緒一閃而過,耳根處紅暈消失的像是白榆晚的錯覺。
她也沒有與男子這般親近過,心中也有些尴尬。
謝邵目光閃爍,眉目舒展開:“應該快到了。”
兩人說這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地方。
雪依舊沒有停,白榆晚見狀看向謝邵:“謝公子,我與你應是不同路,就先走一步。”
謝邵還未答,沒等蘭時進馬車攙扶,她便很快跳下了車。裙擺被大氅壓住,倒是少了幾分輕盈感。
白榆晚來到大殿時,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但仔細辨别時又沒了方向。
有不少人都在後面排着隊,眼見天色要暗下來,她找到一個小和尚:“請問高僧現在何處?我有些事想請教。”
小和尚停下了掃地的姿勢:“施主,師叔如今去雲遊了,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事已至此,線索算是斷在這裡。
“走吧,回府。”
蘭時顯然有些驚詫:“姑娘,不是要祈福嗎?”
“既然那位高僧不在,祈福的事還是待他回來再說。”
白榆晚帶着蘭時向外走去,方才趁着沒人注意時,将香爐裡的香灰取出了一些,可這時如何回去便成了問題。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憂,蘭時道:“姑娘莫要擔心,方才我已經傳信給府中了,這會派過來的馬車應該已經在寺廟門口了。”
白榆晚點頭,蘭時果然想的周全。
謝邵不知她來這的目的,方才看到她将香爐中的灰燼裝進了帕子中。
視線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