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邵本原本是在外待着,可穆羽身邊的管家突然出現,同他行禮:“大姑娘這會剛到,老爺讓您進去,想着您二位還不相識,先了解了解。”
待謝邵來到前廳時,就瞧見穆家大姑娘的背影挺拔,語調不疾不徐。
“是讓我過上好日子,還是拿我做籌碼讓您自己過上好日子?這點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榆晚為穆婉清感到可惜,這般真誠的女子,卻有個這樣的爹,着實讓人無奈:“我敬重您是我父親,但并不代表我認同您的做法。”
穆羽微微眯眼,幾日不見,他這女兒倒是膽大不少,氣質也沉穩了幾分。
她以為他不想讓她嫁去林府?可謝邵帶來的消息是林府最近不願收啊,若因此惹惱了林家,他們穆家還如何自處?
穆羽豈會不知其中利弊。
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還是需掂量清楚,不想造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局面。
如今這謝家願意與他結親,是再好不過的事。謝家雖不比林家,但在洛州總歸是有些地位的。
況且之前林家的回信也證明了這謝邵與其關系甚好。
隻是此時被自己女兒駁了面子,穆羽的火氣再一次上來。他揚起了手,最後停在了距離她臉的一寸處,如何也沒落下。
他還沒忘記之前她自己劃傷了臉,現在雖看起來無恙,但這姣好的容貌,是最好的籌碼。
白榆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嘲諷至極:“您為何不打?擔心毀了我的臉嫁不出去?如此您便沒了籌碼?”
本來消下去的火再一次上來,穆羽看向穆夫人怒斥道:“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是如何對她父親說話的!”
穆夫人被吓的哆嗦,低下了頭:“清兒,你爹也是……也是為你好。”
白榆晚沒有再說話,她知道這穆夫人生了病,怕是沒有按時服藥,才導緻看起來更嚴重了些。既然借用了穆婉清的身份,也該将她母親治好。
就在這時,穆羽才終于發現了門口站着的謝邵。
家醜不可外揚,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謝公子,這位便是小女,你們二人今日應是頭一回見。”
白榆晚聞言,身子僵在了原地。回想起方才穆羽所說要與謝家結親的事,她現下才後知後覺,這穆羽新選的夫婿,竟是那謝邵。
謝邵的語氣稍微有些疏離:“穆老爺,穆姑娘。”
此時他有任何情緒都不好,這算是碰巧聽見穆府家事,若還多言便稱不上君子之道了。
白榆晚雖覺得這謝邵生的好看,喜歡逗弄他,可打心底不願意與他扯上關系。
他雖未見過穆婉清,但不止一次見過“白大夫”,有被發現的風險。
白榆晚不想再繼續站在此處,準備離開:“我今日身子不适,先離開了。”
說罷,也沒理會他們,徑直朝門外走去。
“今日讓你過來,不是征求你同意。”穆羽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對這個三番四次忤逆他的女兒,也給不出什麼好臉色,“你們二人的婚期,今日便會定下。”
白榆晚莫名想歎氣:“您随意。”
左右這事她都做不了主,既如此還将她喊過來,就是為了讓謝邵提前驗貨?
她的眼神朝他看去,身影挺拔,眼尾的淚痣愈發動人。
看來這人一早便知道要與穆家結親,保不準這事還是他提的。想到這,白榆晚的心中生出一股無名火。
謝邵隻是擡眸,眼神鎖定在那雙眸子,似乎在透過它看某個人。
白榆晚離開後,穆羽壓下心中的怒意,隻能朝謝邵賠笑:“謝公子,小女今日身子不适,莫要見怪。”
“無妨,這事确實是謝某唐突了。”謝邵神色泠泠,這氣質讓穆羽都有些自愧不如。
若不是知曉這人隻是謝府的表公子,他還真要覺得這人身份不凡。
穆羽擺擺手,能得謝家助力,已然是最好的情況:“不唐突,能與謝家結親,也是我穆家的榮幸,那咱們要不商量商量婚期?”
這件事一日不定下,他的心便一日放不下。謝家在洛州也算是名門,大公子更是任職縣尉。
“嗯。”謝邵淡淡應聲,衡量片刻又道,“之前請人測算過八字,下月初九是個好日子。”
“好啊,下月初九好啊!那便靠近元日了。”
離開的白榆晚還不知,這二人一來一回,倒是将婚期就這樣定下了。
-
白榆晚來時還平心靜氣的,這會要回去了,倒是有些後悔來這一遭了。
光是見穆羽這模樣,她也能猜到和謝邵結親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她微微偏頭,樹上的梅花開的正盛。
怎麼偏偏是今日?她前腳剛與穆婉清互換了身份,後腳便得知了這一消息。可現在她還沒辦法回頭,隻能硬着頭皮和謝邵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