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管家松了口氣後,頓了頓繼續道:“但她的身子若是隻服藥的話,效果不會好,我的建議是藥浴。若是身子不好全,以後恐難受孕。”
管家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這……我還得請示一下老爺,我作不得主的。”
“勞煩了。”白榆晚點點頭,“想必穆老爺不會拒絕。”
她确實是故意這麼說的,這大姑娘體弱,卻不至于到難以生育的地步,隻能說有不能生育的風險。
即使是找來其他大夫,也不能說她提出的藥浴是錯的。
“那今日便到這裡吧,待明日白大夫來時,我再将老爺的意思轉達。”管家作揖,領着她離開。
“有勞,既如此,明日我便将藥膏都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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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府待的時間有些久,等她回到徽春堂時,天色已經暗下。
剛踏入便感覺到了些不對勁,這會人雖少一些,但不至于如此安靜。
望向一旁的掌櫃,隻見他使了個眼色。
循着視線看去,原是謝邵正坐在上次白榆晚診治的隔間處。一襲月白錦衣,大氅放置一旁。
她看向其他處,大夫們都是空閑的狀态,可謝邵那架勢,仿佛等不到她便不走了。
白榆晚朝掌櫃點頭,示意自己知曉,随後朝謝邵走去。
她垂眸,與謝邵的目光對上:“謝公子?”
眼尾的那顆淚痣,顯得他清冷的面容多了幾分豔麗。
謝邵神色寡淡:“白大夫。”
“謝公子今日來所謂何事?莫不是想尋姓蘇的大夫?”白榆晚眉眼微挑,今日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謝邵側身,将手伸出放于脈枕:“幾日前在謝府看見白大夫,本想邀您如謝府宴席,怎料一轉眼卻沒了身影。”
白榆晚思緒瞬間回到那一天,被他這樣盯着難免有些心虛,微微瞪眼:“謝公子許是看錯了,我最近未曾去過謝府。”
“或許。”謝邵道。
她怎麼感覺這人在逗弄她?
謝邵面色平淡,渾身都透露着淡淡的疏離:“前兩日感染風寒。”
她微微背過身,藏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緒。都知道自己是風寒了,直接抓藥不行嗎,為何還要在這裡等她看診?
“确是風寒之症。”白榆晚在把過脈之後才開口。
似乎是看出她的無語,謝邵道:“多謝白大夫,不知我體内寒毒是否好轉?”
說到這個,白榆晚的面色也不禁嚴肅了些,微微搖頭。這寒毒在他體内積贊已久,不是一兩日便能除去的。
“我再給你開個藥方,需長時間調理,切莫中斷。”她将藥方寫下,遞過去的同時叮囑道,“治風寒的藥便不必再服用,這藥方可一并治好,若是服用了其他的藥,藥性怕是會相沖。”
“多謝。”謝邵開口,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直到白榆晚看過去,他似乎在斟酌用詞:“若是可以,謝某想邀白大夫為府中醫官。”
從這幾次的接觸看,謝邵對白榆晚的信任也逐漸加深。畢竟那說出那番話的人,不會是什麼心思不正的大夫。
他被體内寒毒困擾已久,若是能得她救治,也算是來洛州的額外收獲。
白榆晚微怔,唇邊勾起一抹笑,委婉拒絕:“謝公子的寒毒我無法根治,即使是去了謝府也是一樣。”
事實确實如此,況且她現在正準備入穆府。若是去了謝府,還不知何時能與林家有接觸。
謝邵見此,也沒強求,道謝後便離開。
掌櫃見他背影漸漸消失,這才上前,語氣無奈:“姑娘,這謝公子一直不走,我提出讓其他大夫看診,他也不答應,隻說在這等。當時您已經在穆府,我也沒法知會您。”
“無妨,他願等便等。”
無非是知曉她能看出寒毒的本事,怕其他大夫看不出,也擔心有更多的人知曉這寒毒。
這謝邵的身份不簡單。
不過白榆晚現下有更憂心之事,她離開後穆府定然會找其他大夫看診,确定她診治的真實性後,估摸才會來尋她。
隻不過,如何能讓她成為穆府的首選。
她看向一旁的掌櫃,心中有了計劃:“若是有大夫從穆府出來,便請他幫個忙,就說算我們徽春堂欠個人情,希望将這看診的機會交與我們。”
雖說人情難還,但她現在暫時沒有其他法子。
掌櫃應聲便出了門,等再回來時已經帶回了消息。
“姑娘,穆府請了三個大夫,但都沒有邀他們看診,想來是因姑娘是女子,男大夫多少有不便之處。”掌櫃說着自己的推測。
白榆晚:“如此,便算是定下了。”
燭火随着寒風微微晃動,白榆晚将窗戶緊了緊,即使來了這麼些年,她依舊有些不适應這洛州冬日刺骨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