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越覺得自己的手臂傷得不重,骨折而已,況且在訓練中也有非慣用手的練習,什麼都不影響。但是厲仲膺覺得他重傷,強行讓他待在醫院徹底好了再出門,他也就随厲仲膺的心思給自己放了假。
以前為生計一刻不敢停息,後來在厲仲膺身邊,輪休時他也是成天往療養院守着明心,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徹底“放假”。于是除了定點同明心視頻,其餘時間竟百無聊賴起來。
瞿明來看他,帶了一些村裡的野果野味來,二人邊吃邊聊,倒也快快樂樂。瞿明算是日月村裡對他和明心釋放善意最多的年輕人,人也樸素,對羅威把他來京海掙錢的事心懷感恩,但免不了為這些在他看來堪稱窮奢極欲的生活啧舌幾句。
明越想起瞿明口中市中心寸土寸金讓他在京海十輩子也湊不齊首付的那套京海一号的房,厲仲膺随手就過到他名下兩層……對厲仲膺和羅威這樣的人來說,錢到底意味着什麼,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明白。
“不過羅總人還是挺好的,”瞿明話音一轉,“本來這段時間在籌備婚事大家都忙,他還特地給我批了一天假讓我來看你。”
明越有些意外,“這麼快?”
“都大半年過去了,據說再不辦酒孩子都顯懷了,”瞿明笑嘻嘻道,“而且京海辦完還要去玉州,玉州辦完還得去國外……人家的豪門婚禮,哪能和我們村裡一樣。”
明越被他的對比逗樂了,剛想說話,瞿明的鬧鐘就響了,他的請假時間有限,還得及時回去做事。
前腳瞿明剛走,厲仲膺後腳就踏進了病房,并且十分順手地拿起瞿明提來的橘子。
明越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瞿明是您讓他來的?”
“你在這又沒什麼朋友,孤零零躺在這怪可憐的。”厲仲膺把半邊橘子往他嘴裡一塞,“這就感動了?”
“……”
本來有點,現在沒了。
明越嘗試轉變話題,“警察那邊怎麼樣了?”
“撬開了司機的嘴,證據鍊完全,數次買兇殺人,即使未遂也夠他在裡面住十幾年了。”厲仲膺疲憊的面上顯出得意的神态,“老爺子倒是想撈他,可惜我動作比他快,厲晖源徹底完了,他不得不站在我這邊。”
短短一周時間,厲仲膺就讓這件事闆上釘釘,何況厲晖源被抓并非小事,風行集團那麼多股東的小心思都足夠厲仲膺喝上一壺。這些日子廢了多少功夫可想而知。然而眼下大事已定,也不知道厲仲膺為什麼還要來他這裡。
尤其是厲仲膺吃完橘子說完話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明越猶疑:“那您現在過來是還要我做什麼嗎?”
“睡覺。”
“……”
“天越來越冷了你沒感覺嗎?”厲仲膺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還有我的眼袋你沒看到?”
“……”明越掙紮,“我今天問了醫生,醫生也說可以出院了。”
“也行。那回家睡。”厲仲膺顯然也知道他的情況,“回家後再休息兩天,等石膏拆了正好陪我去羅威的婚禮。”
明越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坐了一趟厲仲膺做司機的車。他們開車是穩中求快,厲仲膺開車則是随心所欲,讓明越恨不得自己一隻手去做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