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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隻有幾句話的時間,厲仲膺就從明心的病房裡出來,說她已經睡下。
問他明心與他說了什麼,厲仲膺卻隻是說她拜托自己照顧他。
嘴上這麼說,但明越能感覺到厲仲膺對他态度的改變——改變主要表現在熱衷于在明心面前裝一個好的伴侶,讓他把稱呼從“厲總”改成了“厲哥”、平日裡使喚他時碰到不滿意頂多翻個白眼、還有床上……在他身上留痕迹的高頻動作從撓變成反複地輕咬。但最驚悚的還是出現了厲仲膺剝橘子喂到自己嘴邊的畫面。
且孜孜不倦。
明越不明白厲仲膺緣何在他第一次下意識拒絕後明明生氣卻沒有爆發出來,甚至饒有興緻地繼續投喂。不過總歸是馬上就要把明心送上飛機,裝也不用裝幾個小時,明越放棄抵抗,随厲仲膺的動作佯裝親昵。明心一雙淚眼紅了又紅,最後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拍到了極光一定發給他看。
“注意休息,我有空了就去看你。”明越摸了摸明心的臉頰,看向上官融,“融哥,明心就托付給您了。”
“放心。倒是你們,”上官融頓了頓,看着他們,因着明心的緣故并未說得太多,“萬事小心。”
飛機起飛,很快消失雲霄。
厲仲膺擡腕看了幾次手表,倒也沒說要走。但他仍然還半個身子沒骨頭似的靠在明越身上,動作實在明顯,明越沉默着拉開些距離:“厲總,回吧。”
厲仲膺站在原地沒動,懶洋洋道:“怎麼不叫哥了?”
明越腳步一頓,“明心不懂事,之前多麻煩您了,她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
厲仲膺眉頭蹙起,“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他能什麼意思,難不成厲仲膺這些天與他扮□□侶還扮上瘾了麼。
明越啞然。
其他人在停車坪等待,上官融與明越又飛走,隻見厲仲膺面色越來越臭,等不到人來解救他。
眼看厲仲膺不爽地邁步直走,直到沉默着坐進車裡,明越忽然口袋一震,厲晖源的指示來了。
明越第一次這麼感謝厲晖源。
他的指示很簡單,讓明越在本周内找機會給厲仲膺替換藥。藥是市面上最便宜的治療偏頭痛的藥,隻是因為會帶來失眠和嘔吐的副作用才便宜。雖然折磨人,但對身體并無大礙。
“他是要試探你是不是真為他辦事。”厲仲膺不甚在意,“老東西心眼兒還挺多。”
明越不語,發動了車子,又聽厲仲膺問他準備怎麼做。
“買藥,然後扔幾顆裝作換了,還要麻煩您等之後假裝去一趟醫院。”
“不行,你真換,我真吃。”厲仲膺眯了眯眼睛,“做戲就要做全套,我還不知道老東西有沒有給我在醫院裡放人。”
明越自然聽他的。
隻是這便宜藥的藥效如何還不知道,副作用已來勢洶洶。
明越這才明白厲晖源為何笃定厲仲膺一定會因為這一點副作用就去醫院了。
實在是厲仲膺對這兩種副作用反應太大,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不說,吃一丁點東西都能吐到脫水。吓得明越拒絕了他再強撐去公司的要求,硬是給人拉到醫院挂上了水。
“這不是副作用,是我過敏。”厲仲膺顯然對自己的反應早有準備,冰涼的手還要去摩挲明越陪着他耗了一晚上新長出來的胡茬,“好多年沒碰了,比我想象中猛一點。”
明越猛地站起來,“那你晚上還……”
“我吃不下東西,又睡不着覺,那麼長的晚上,不做也太難熬了。”厲仲膺毫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吊兒郎當地沖他樂:“幹嘛,昨天晚上掐着我脖子把我糙成那個樣子,是爽了還是内疚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