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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融和厲仲膺剛把明心的事交代完,阿樂就推門進來了。
他一得知厲仲膺出事的消息就急着往回趕,奈何長川受台風影響飛機高鐵統統停運,到現在才趕回京海。
公司、分公司、礦區受災以及最重要的被買兇殺人,幾件事亂得不可開交,明越估計這二人還有不少事要聊。明越見厲仲膺沒有要他再做什麼事的意思,便和上官融一起退出病房,又往明心那裡去陪她練琴。
隻是他心事重重,連明心都看出來關懷幾分。
好在有阿樂回來,厲仲膺放了他幾天假,讓他休息好可以陪妹妹演出完再回來報到。
明越将厲仲膺給他發的信息展示給明心看,又替明心将碎發整理好,“厲先生給我放了假,這幾天和演出我全都陪着你。”
明心自然高興萬分,又央求上官融給她批出院的假,說她想讓明越陪她挑一套演出服。
上官融不僅批了出院單,還将自己的車借給了明越,“這裡離市區遠,你連的士都叫不到,不開車怎麼帶明心挑裙子?”
明越想說不遠處就有公交站,但上官融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你不會是準備公交去吧?這麼又熱又潮的天,你等的了,明心等不了。”
借宿和借車的意義不同,萬一出了事,借車的人也有一定的責任,何況上官融那輛豪車直奔九位數……
明越還要推拒,上官融那邊電話響了,他接起來,邊把車鑰匙放到明越那邊,“你拿着開就是了,隻要人沒事車都是小事。”
“不……”
但上官融已經和那邊開始說話了,明越決定先離開,晚點再進來拿明心的臨時出院單。
上官融的電話很快打完,見明越還候在門外,上官融眉眼一彎,遞過出院單,“剛才是仲膺的電話,他今天出院。讓你和明心等着待會和他一起回去,再從家裡開輛車走。”
明越勉強笑笑,向上官融道了謝,又拿着出院單去找明心。
明越心緒複雜,厲仲膺心情也沒有好到哪去。
叫明越到住院樓停車坪來時還不忘夾槍帶棒,“我是缺你住處還是缺你車用?睡覺睡在上官融家,車也要找上官融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厲仲膺要破産養不起人了。”
明越看了眼明心,心說幸好自己點的語音轉文字,要叫明心聽到又該擔心他受了欺負。
上官融不是那種不把話說明白的人,厲仲膺還是這般語氣,隻能是心裡有火沒發完。明越也不解釋,老老實實打了“對不起”三個字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不起”三個字起了點作用,好歹厲仲膺見到他們時臉色沒那麼臭。
明心不知道他二人之間的彎彎繞繞糾糾葛葛,正天真地向厲仲膺不停道謝。厲仲膺臉色更溫和,問了她些住院的體驗,又祝她演出成功,端的是一副慈善人的模樣。隻有明越不言語,卻正與通過後視鏡望他的阿樂對上了眼神。
回到莊園,明心免不了又要贊歎幾句。厲仲膺瞥了一眼毫無反應的明越,心想也不知道這麼活潑的小姑娘平日是怎麼忍受明越這個木頭性子的。
不過當着明心的面,他不至于再挖苦人,隻叫管家帶兄妹二人去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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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回來這些天跑東跑西就為一件事——查清楚礦區車禍的始作俑者。
當天暴雨傾盆,天明後又發生了小型餘震,除了司機之外其餘的許多痕迹都沒能保留。與他們相撞的大車司機當場死亡,而後車也在不遠處墜落山崖,但沒有發現司機身影,懷疑是司機棄車逃離現場。後車是幾年前就被盜了一直沒被找到的車,人是不見蹤影的人。
大車司機此行是送貨上礦區,看起來隻是一趟交通事故。所有的親人隻有一個在銀沙市中心讀寄宿制學校的十二歲孩子,因為小孩未成年,哪怕是厲家也沒法直接接觸孩子進行問詢,何況根據警方的反饋,小孩每學年隻有寒假過年時會離開學校,對他父親的事還是通過警方知道的。甚至大車司機的銀行賬戶都沒有額外的進賬,查無可查。
就隻能通過對他車動手腳的人入手。
也就是查礦區。
然而西山礦區從最開始就是厲風行主持開采的,厲晖源接手過一段時間,效益不好又轉到厲仲膺手中。厲氏從來不欠薪欠假,福利也是比對着國企往上漲的,實在沒理由對他下手。
算來算去,竟然盤不出一個要這麼制他于死地的“敵人”。
厲仲膺最後想了想,還是道:“查查那個女的。”
“哪個?”
“厲晖源的新女朋友。”厲仲膺推開滿是資料的平闆,揉了揉眼睛,其實他不覺得那樣一個女的能靠自己的力量什麼痕迹都不留下,除非……厲晖源也在幫她。
為了剛出生的小兒子就除掉大兒子?
厲仲膺眉頭越皺越緊,厲晖源隻是在做生意上沒有天賦,又不是完全的蠢人,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什麼都還看不出來,未必厲晖源就能确保這個小嬰兒能代替他把風行集團得更好?
阿樂領到任務走了,厲仲膺又覺得心裡煩悶,徑自出去圍着和一灣跑了幾圈車,才覺得心頭郁氣堪堪消散些許。
等他再回去,卻發現明越在客廳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