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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仲膺在日月峰上被困了一夜的事險些将羅威吓死,休息了一天,再就說什麼也要把他這位大少爺趕緊送回京海。
厲仲膺也沒什麼心思再待下去,和司機說好了行程,看向一旁長舒一口氣的羅威,“明越的錢給他了嗎?”
“明越?哦,你說救你那人啊……他的錢我給他留下了,但人還沒來拿走。”羅威見他關心,又打個電話問了兩句,歎了口氣,“說是那小子家裡塌了一半,他那個小媳婦淋了一夜雨發高燒給送衛生站去了,剛才醒過來,還得修房子,一時半會來領不了。”
還真塌了。
厲仲膺想象不出這年頭還有什麼房子真會被一場大雨就給淋塌了,正擰着眉頭,羅威又問他:“怎麼着?大少爺起了憐憫心?準備幫幫他?”
厲仲膺沒接他的話茬,隻是問,“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鄧飛?”
“鄧飛?”羅威咂摸半晌,面色古怪起來,“不是哥們兒說你啊,你那前未婚夫都要和他姘頭結婚了,你心裡還惦着——我錯了、錯了!”
面對厲仲膺的拳頭,羅威果斷認錯,讪笑道:“真沒感情啊?那你惱羞成怒的,為了不去他婚禮飛越半個中國躲我這山裡來了?”
“誰和鄧飛那個傻逼有感情,要不是老爺子的産業和鄧家綁得太死,”厲仲膺翻了個白眼,嫌棄之情溢于言表,“他那個沒腦子的蠢貨,玩個一窮二白的野鴨子還要玩到明面上要結婚,自己被人當肥肉啃了不說,還要當衆打我的臉,我還給他出席婚禮被人當談資,我是和他一樣的傻逼嗎?”
面對厲仲膺毫不客氣地說辭,羅威隻是樂呵着耐心聽完,才回到正題,“你問明越像不像鄧飛,是有什麼想法?”
厲仲膺咧嘴一笑:“他惡心我,我也要惡心他。”
羅威搖搖頭,“明越未必願意跟你回京海。”
“所以走吧。”
“走哪去?”
“給明越送錢去。”厲仲膺揚了揚下巴,“這個人我還非帶走不可了。”
厲大少爺向來想一出是一出,羅威無可奈何,隻能叫助理拿上包錢的信封,又叫上當地的司機,陪着厲仲膺往村子裡開。
明越的房子在村落還要往西幾公裡,幾乎沒什麼别的房子和莊稼了,才看見一座半塌了的泥房子。
現在雨已經小了,還能看見外面正有個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在房頂上彎着腰幹活。
車停在路斷頭,司機下來,很有眼色地先于他們跑到房子底下,仰着頭對着明越喊了幾句話。等厲仲膺和羅威舉着傘走過去,明越正好已經從房頂上下來,站定在門前。
助理走過去把信封遞上,明越道了聲謝,卻看他幾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羅威道:“聽說你家裡人病了?”
明越不說話。
羅威隻好繼續問:“想沒想帶她過去外面大醫院看看?”
明越仍然沉默着,等羅威再次開口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明越才開口:“她出不了遠門。”
“是錢的原因還是身體原因?”
“她膽子小,到陌生人多的地方就害怕,我陪着也不行。”
這回厲仲膺說話了,“這個好解決。”
明越看了他一眼,羅威又在一旁幫腔:“你帶着家裡人跟厲總去京海看病,我到時候讓施工隊順便給你建個結實點的房子。等她病好了回來,房子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