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第一天,正式訓練還沒開始,所以回酒店的大巴車很早就來接了。石光換好衣服,背上運動背包,然後像在俱樂部時一樣,習慣性的回頭找任冉一起走。沒想到任冉壓根就沒換衣服,身上還穿着國家隊的隊服,坐在椅子上吃營養補充劑。
“你不走?”石光問。
“我們再加練會兒。”石光問的是“你”,而任冉回答的是“我們”。石光的心就算是穩如磐石,也難免出現一絲裂縫,隐隐作痛。他扭頭一看,林竹也穿着隊服在距離任冉不遠的地方喝佳得樂,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石光是暗戀者,但絕不是個死皮賴臉狗皮膏藥似的人,不會沒眼力價兒的硬要當個800瓦電燈泡。
“好。”
石光眼神黯然,剛想離開,發現還有個肖舒悅在磨磨蹭蹭,就拽了他着他的胳膊,幫他拎着包把他拽出了更衣室。
“那個……那個,我、我還沒收拾完呢。”肖舒悅一直穩穩當當的,在外人看來難免有點磨叽。
“出來再收拾,走啦。”
任冉看着石光跟肖舒悅一起走出去的背影,一臉“老懷甚慰”的老父親眼神。“石頭終于跟同屆有點交流了。”
任冉沒看出來那暗戀的酸勁兒,林竹自然不會好心“提點”,附和道:“新人嘛,就該有點眼力價兒,别妨礙人談戀愛。”
“你是來談戀愛的啊?那咱們道不同,我是要加練的。”任冉當然知道隻有他們兩個人留下來絕不止加練那麼簡單,但是他就是想故意氣他,逗他。其實這就是“撩撥”是“情趣”,任冉不會故作姿态,反而渾然天成了。
“加練是必須的,談戀愛也是必須的。”林竹把任冉框在椅子和更衣櫃之間,霸道又熱切的吻了上去。任冉剛開始還覺得在更衣室接吻是不是不太好,後來也沉溺其中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了。
長吻過後,兩個人才戀戀不舍的嵌開縫隙。林竹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擦掉粘在任冉嘴唇上一點點晶瑩的口水,難得慢悠悠的開口:“親你更是必須的。”
林竹低沉的嗓音像一把羽毛扇掃過任冉的臉頰耳際,讓本就绯紅的臉變成熟透的蜜桃。“哪那麼多必須,走啦,打球去。”任冉拽了拽已經擰巴了的隊服,站起身原地蹦了兩下,仿佛這樣就能甩掉身上沾着的戀愛粉紅泡泡,再次變得心無旁骛。
“好。打球去。”林竹站起來,理所當然的拉着任冉的手,走出更衣室,走向已經空無一人的球館。任冉走在他身邊,第一次主動在握着的手上加了緊,交握的手繼而變成十指緊扣。林竹有些驚訝的轉頭,為任冉難得的主動。這次坦然的人變成任冉,林竹聽見他一貫清冷的聲音染上難得的溫度,在空曠的通道裡碰撞得更加動人。“難得和你走一個通道,我得抓緊了。”
是啊,他們從認識就一直是對手,甚至被媒體冠以“一生之敵”的名号,隻有國家隊裡他們才能從一個通道裡并肩走出來。林竹心裡一陣激蕩,突然轉身把任冉抱在懷裡。
“大哥,這怎麼走路啊?”任冉笑着問他。
“有什麼不能走的,橫着走呗。”林竹倒是有招。
“什麼啊,跟對螃蟹似的。”任冉露出嫌棄的表情,眼睛裡卻泛起甜蜜的光,亮晶晶的像有星星在閃。
“你就當練橫移了。”林竹還是抱着任冉不撒手,兩個人像兩隻腳纏在一起的螃蟹似的橫移,跟跳探戈似的。好在通道不長,很快就見到了球場的光亮。
“我是真羨慕你隊友,每天都能見到你。”林竹輕輕的放開任冉,略帶遺憾的說。
“那咱們就好好打,争取一直留在國家隊,以後就能經常當隊友了。”
林竹終于笑了,雖然他和任冉說什麼最後都能歪到籃球上,但是他就是他愛的任冉啊。
因為白天已經打了不少1對1,2對2,所以兩個人就沒再單挑,而是分别在三分線兩側做投籃練習。
任冉的三分投射姿勢,從成年那天就已經固定,整體發力,手腕柔軟,動作十分和諧優美,哪怕再激烈的比賽,隻要他投出三分,直播馬上變成gif,自動靜音。
可是身邊的人卻偏偏讓人無法清靜,林竹投籃的聲音非常大,進不進都要重重的打闆兒或者磕筐兒,任冉忍不住停下來,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