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因為小腿抽筋,沒有參加賽後的新聞發布會,冰敷之後就走出了休息室。
“喂。”昏暗的球員通道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任冉扭頭一看,林竹靠在通道牆上等他。
“我願賭服輸,想吃什麼?”林竹話語中還帶着些許笑意,顯然一場常規賽的勝負并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到我那随便吃點算了。也不能真讓輸的請客啊,做人要厚道。”
去任冉的球員公寓吃宵夜肯定比去酒店舒服,林竹也不客氣,順嘴開着玩笑:“多攢點人品,運氣球也不用颠那麼多下了。”
任冉知道輸給運氣,林竹肯定不那麼服氣。但是比賽是比賽,生活是生活,比賽勝負已定,生活卻還在繼續。在他看來今晚這頓宵夜是請外地過來出差的朋友,盡一下地主之誼。于是推着林竹的後背,淡淡的說,“走吧。”
“任哥今天怎麼開車來的球館?不跟我們一起坐大巴好無聊啊。”
“我哪知道?”石光靠着車玻璃看着外面黑夜,悶悶的說。
“我剛才好像看見任哥跟林竹一塊走了诶,你說他們去哪兒呢?”
“去哪兒了能告訴我嗎?”石光不耐煩的反問。
“前一陣營銷号說他們吵架分手,看起來不像啊。诶你說他們還在一起嗎?”邱峰湊到石光身邊,神神秘秘的八卦。
石光推開他的腦袋,越發的不耐煩。“你今天是十萬個為什麼啊?打這麼久加時你不餓嗎,這麼多話。”
邱峰盯着石光,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用小嶽嶽般賤嗖嗖的語氣說:“诶呦,這醋味大的,我得開窗戶,要不然車裡都沒法待了。”
石光懶得接下茬,白了他一眼,就自顧自的閉着眼睛眯覺,内心卻被邱峰挑唆的無法平靜下來。投中幸運絕殺球的自己,最終會是那個幸運的人嗎?
任冉的冰箱裡都是些超市買的處理好的食材,簡單加工一下就能吃。他剛點上火,拿着鍋鏟準備往鍋裡倒油,就感覺身後有淡淡的竹子清香。
“我來吧。”
“不用了。”
任冉渾身緊繃猛得轉身,手裡握着的木質鍋鏟差點沒怼到林竹臉上。
“多虧這鏟子不是鐵的,要不我這腦袋得被削下去半個。”林竹的玩笑話把空氣裡的尴尬掃了個幹淨。他從任冉手裡搶過鏟子,笑着攆他:“腿抽筋的人老實的去歇着,看哥們給你露一小手。”
林竹的手像個鋼鉗一樣抓着鏟子,任冉自覺搶不過他,就退到廚房門口,倚着門框,看林竹“show time”。沒想到林竹煎牛排炒菜的姿勢比他投籃的姿勢看着還像樣。可能是飯菜香氣自帶拉近距離屬性,任冉看林竹的目光漸漸柔和起來。人家林竹都像沒事人一樣,自己幹嘛還各種不自然,自作多情就是給自己加戲,萬萬使不得。
不一會,已經煎好兩塊牛排,還有黑椒雞腿肉,炒雞蛋和炒西蘭花。任冉還在愣神,林竹兩大盤宵夜已經端出來了。
“這麼厲害?”任冉幾乎要羞愧得捂臉,他煎牛排總是過火,炒菜還粘鍋,動不動就一大堆糊鍋巴。而林竹的宵夜“色”和“味”都比他之前做的那些強多了,跟這一比,他之前那都不能算菜了,跟泔水也差不多了。
“你還沒吃呢,怎麼知道厲害。萬一這些中看不中吃呢,來嘗嘗。”林竹在家練過幾次,但是任冉沒說好,他是不敢得瑟的。
林竹拿叉子一下一下紮着牛排,低着頭卻擡着眼偷看任冉的反應。
“怎麼樣?還能入口嗎?”林竹心裡忍不住想起《忐忑》的歌聲。
“5個10分。”任冉帶着吃到喜歡食物滿足的笑意看向林竹,用扣籃大賽的标準給出滿分。
“看來下次扣籃大賽得請你去舉牌子。”
“不去,去了我還怎麼參賽啊。”
“嗬,你要敢參加扣籃大賽,我就敢參加三分大賽。”
“行啊,明年全明星見真章。”
林竹沒想到自己苦練的廚藝還真對了任冉胃口,更沒想到倆人又回到了表白之前的狀态,心情大好,不光把自己做的吃光了,還把任冉冰箱裡的酸奶,午餐肉,金槍魚罐頭,能吃都都吃了。
“本來該我請你,沒成想把你的冰箱都吃光了。”林竹麥色得皮膚染上一層紅光,明明沒喝酒,心卻激烈的跳動着。
“我主場,又赢了球,請你是應該的。”任冉自己也沒少吃,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冰箱也不是一個人吃光的。
“不行,我得回你點什麼。”林竹去翻自己的包,掏出一個便攜式小冰箱和一個手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