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練結束後,石光又被劉威留下加練了長兩分和三分球。洗完澡,回運動員公寓的路上,石光看到早就應該下班的綜合樓竟然還亮着一盞燈。那個屋子好像是錄像室,好奇心壓過了疲憊,石光走進綜合樓想看看到底是誰在看比賽錄像。
竟然是任冉。石光突然有點緊張,連敲門都不敢大聲。
任冉以為是工作人員,點了暫停去開門,走到門口才朝門玻璃看上一眼,看到來人是石光,着實沒想到。才新秀就惦記着看錄像,他倒挺上進的。
“可以一起看嗎?”石光小心翼翼的問。
“可以啊,總是我一個人看也挺無聊的。”任冉側過身,讓石光進來,還拉過身邊的椅子,讓他跟自己看一個電腦。
任冉在看的是上賽季白鳥隊對巨鲸隊的比賽,是一場絞殺戰。
巨鲸隊面對白鳥隊的傳切無限換防,而白鳥隊卻因為人員老化防不住巨鲸隊的擋拆,隻能任冉在外線強頭三分迫近比分。後來巨鲸隊硬是靠着粗暴的犯規和小動作,把任冉火熱的手感弄得冰涼。球隊也赢來了17分潰敗。
任冉看的很認真,時不時按暫停,在本子上畫着什麼。
“巨鲸隊這二老可油着呢,擋拆的時機和節奏都特别好。”
石光看的可不是擋拆,他就看見那兩個老家夥對着任冉連拉帶拽,胳膊上給抓得都是紅道子。他看着一陣心疼,想馬上穿越到那場比賽,幹翻那倆老家夥。
“這倆老家夥真髒,欠滅。”石光恨恨的說。
“看戰術,别糾結小動作了,老派球員都這樣。”任冉剛進聯盟遇到主場哨或者老油條也氣得夠嗆,但是打了一個賽季之後,他就知道小動作也是籃球的一部分,而且當時他剛進聯盟無球跑位也不好,總是無法擺脫防守。
“你要能把投籃和擋拆練好,咱回頭就能滅他34分。”
石光樂了,難得敢跟任冉開句玩笑:“滅就算了,還照着2倍滅,你也夠記仇的。”
“君子都記仇,我算什麼,輸了的球必須成倍赢回來。”
任冉故意用兇狠的語氣說:“不能因為我長得不夠兇,就認為我不狠吧。”
“你發狠什麼樣?”石光看向他,眼睛都在發光,滿滿的愛慕,“不會就剛才那樣吧。”
任冉也笑了,他發狠什麼樣?自己也沒見過。“要是你在場上打不好,就見着了。”
兩個人繼續看錄像,一邊看一邊研究。
“擋人之後如果,側身無法擺脫防守,可以用一個後轉身。”
“然後我就内切……”
倆人正打得興起,突然聽到保安的腳步聲。
“誰在樓裡打球?”
石光看任冉眼疾手快的關了燈和顯示器,就知道這個球癡不是第一次在樓裡打球了。石光覺得這球癡癡得可愛,正勾起嘴角,沒想到任冉卻突然抓出他的手腕,把他拽進桌子底下。
“任冉”石光一臉懵逼。
“噓——”任冉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石光小點聲。“要是被保安大叔發現又要挨罵了。”
石光聽話的閉嘴,卻忍不住在心裡說:如果有人舍得罵你,那這人一定眼神有點問題。想到眼神,石光才發現,他竟然距離任冉這麼近,鼻尖到鼻尖的距離不過區區2厘米,他能夠輕易嗅到任冉的呼吸,能夠看清他臉上的絨毛,能夠……輕易的吻到他。
越是喜歡,就越是珍惜。輕舉妄動,石光是不敢的。他隻是安靜的看着任冉,仿佛第一次看見珍寶那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環境昏暗,人的其他感覺就變得靈敏,石光聞見一絲清甜的味道,像雨後的青草香。然後他感覺後頸一陣刺痛,心跳也激烈起來。他的腺體很少起反應,原來這就是任冉的信息素。
其實任冉也在看着石光。他很少在球場以外和人對視,今天這是第一次。石光鼻梁高挺,唇形堅毅,雖然眼睛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總是很有神,仿佛裡面有無法熄滅的光,兩道劍眉又黑又濃,給這19歲少年添上一股難得的英氣。還有、小帥嘛,至少任冉覺得自己并不讨厭和他對視。
門外的腳步聲一步步接近,之後一束來自手電筒的淡黃色光線照進來,映襯在任冉臉上仿如月光。
保安走了,門裡門外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鮮明起來。兩個人一時間都有些臉紅,趕緊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石光摸了摸頭發,正琢磨着要說點什麼,肚子突然不争氣的咕噜了一下,頓時囧得說不出話。可能是肚子産生了共振,任冉的肚子也叫了一下。倆人相視一笑,這才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