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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一回 嵇仲決計取下邳 朱成奮勇殺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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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長明徒費力,登雲何處舉前籌。

翌日辰牌時分,城外鼓聲大作,官軍又至。蓋天錫令兵卒于城下呐喊道:“黑賊,已知你城中糧草不濟,早早納首請降,休與頑抗!”又見袁憲登高大呼道:“你那報信喽啰人頭在此,爾等無援兵矣!”教竹竿挑起首級來。朱成三人見狀大驚,隻恐城内軍心不穩,恨不得肋生雙翅,殺了袁憲。李金宇拈弓搭箭,觑着袁憲較親,隻一箭射去,袁憲急躲,吃射落了盔上紅纓。段大猛急道:“火燒上眉了,棄城回山寨再複此仇罷!”朱成道:“官軍既知我底細,此時若走,必有埋伏,我軍定散。不如我護送你二人出城,回山報知兄長,好引兵來救,我留下牽制官軍。”李金宇道:“哥哥獨個卻不濟事,小弟同你一道。”段大猛本欲相随,又被二人勸住了,隻得作罷。二将點起人馬出東門,官軍裡陶震霆來戰,朱成敵住。蓋天錫即教攻城,朱成忙撇了陶震霆,在官兵中奮力沖殺。段大猛乘勢領五百人馬死命突圍,半路裡又吃年豨、海騄截殺了近半。幸得大猛撞出,望馬陵泊奔去。朱成見大猛去了,回城堅守不出。

張叔夜得報,大喜道:“此賊已落我彀,将衰軍懈,性命隻在頃刻。”張伯奮道:“賊人大寨必然來救,何不留下此賊,也好将之一網打盡。”張仲熊阻道:“不可,聞說昔日馬陵泊多有賊将遭擒遭困,終是得賊人救了,縱虎歸山。常言道:‘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黑厮既是賊人上将,當除之,一掃前番兵敗頹勢!”旁人那裡知道他的心思。韋揚隐、李宗湯都道:“賊人勢弱,堅守不得幾日,當加力攻打,不容他空閑。”

遂分付下去,全營官兵飽食酒肉,不分日夜攻城。城上雖備下金汁灰瓶,怎敵得過官軍猛似狼虎般輪攻,一連數個時辰,人疲力乏,糧草愈耗的多了。二将卻才抗禦住大隊人馬,修補城牆,李金宇抽身與朱成道:“假使再遲誤,待到糧盡,我等皆束手就擒矣!若要堅守,惟忍心暫從百姓處征糧,可延到山寨援兵,待解圍之後加倍償還。”朱成斥道:“此計不妥,是我們占了城子,陷好百姓于戰亂,若行之則與貪官污吏何異?段團練既回山報信,想來此刻兄長援兵已在路上,我們便走。”傳令教将所餘糧草,分發衆喽啰,隻待出城。

那壁廂官軍早布下天羅地網,隻聽得一聲炮響,朱成、李金宇兩個統精兵殺出,直奔東門而走。東門外早有一将引軍攔住,喝道:“黑賊那裡走!”朱成見那人生的身長七尺五六,目有紫棱,開合閃如電,使兩口雌雄劍,各長五尺有餘,乃是鄧宗弼。二将相交,各把出本事,刀劍相揮,寒光三道。兩個一去一還,大戰四十餘合不分勝負。李金宇正欲來助,卻見一金甲将軍,身披重铠,獨露雙眼,也截斷人馬,叫道:“背君小人,休得放恣,逐漢犬艾大金在此!”李金宇接住,昔日上司官,今作眼紅敵。艾大金不是李金宇的對手,隻是那條透龍槍無處下手,便一□□在馬上,把艾大金翻身跌下。轉看朱成又已鬥了十合,李金宇急喚道:“哥哥莫要戀戰!”朱成占不得便宜,賣個破綻,閃過一邊,與李金宇轉回城内,另尋出路。鄧宗弼也不追趕,隻顧趕殺喽啰。

二将提軍往南門便走,南門外,已有一将引兵接着。看那人八尺以上身材,須發如獅,面部猙獰,身披龜蛇雙花袍,手提赤銅劉,恰似地府夜叉,乃是張應雷,叫道:“黑賊!留下頭顱再走!”朱成大怒,沖上前敵住。張應雷就把銅劉旋風似的捲去,成提起三尖刀,兩樣軍器相碰,一聲響亮。兩個一來一往,鬥到五十餘合沒個勝敗。李金宇複要助戰,應雷背後韋揚隐、李宗湯趕來,宗湯當先一箭,射在金宇肩上,卻是報了鐘吾寨中斷箭的仇。二将見應雷與朱成鏖戰,拍馬向前,朱成急将馬跳出圈子。韋揚隐便令兵卒放箭,把朱成兩個逼退回走。衆喽啰又吃射殺無數。

朱成護着李金宇,領隊望西門而走。才至西門,不想已被水淹,忿怒。原來西門最近沂水,張仲熊聽用吳天鹗的計策,決沂水以淹下邳。見城内百姓哭喊,王進謂張仲熊道:“傷了城中百姓,太尉那裡如何分說?”張仲熊冷道:“水火本無情,待破了賊人,胡亂将些糧米俵濟罷了,我自應付。”看朱成已騎馬踏水而出,門外一将,身長八尺,手持丈八蛇矛,面如冠玉,劍眉虎口,赤銅盔,鎖子甲,乃是辛從忠,立在五花馬上吼道:“來來來,與你見個高低!”朱成雙目盈血,眼見手下兵卒漸漸折盡,城内火光沖天,李金宇中傷。抖擻精神,又與辛從忠對上。辛從忠那杆蛇矛神出鬼沒,朱成三尖刀亦不輸氣勢,兩個一來二去,亦戰到五十餘合。辛從忠見赢不得朱成,便從豹皮囊内取出一枝标槍,望朱成标去。成雖奮戰多時,兩眼尚還看得清,舞起三尖刀,大喝一聲,把标槍打落在地。

朱成見辛從忠藏有暗器,自己厮殺多時,恐遭毒手,隻得再往北門闖去了。城内喊殺哭泣之聲,不絕于耳,火雜剝剝,黑煙撩亂。朱成那裡顧得許多,身邊隻餘李金宇與數騎,其他人馬,早已死散殆盡。

不想二人尚未到北門,四下裡喊聲大震,早沖出一隊軍馬截住衆人,為首的卻是周信——北門已被陶震霆攻破,那吳天鹗勸周信道,欲求安穩,隻待拿了朱成,可于張叔夜前請命鎮守下邳。以此周信随陶震霆打破北門,乞請陶震霆坐守城樓,看自己進城捉将,好補兵敗之過。周信見朱成模樣,量他久戰神倦,挺槍來迎。朱成看周信兵少,與李金宇道:“待我殺進這支軍馬,李團練便往北門去,莫走大道。值此危難之際,休為情義羁絆,若得天佑,你我城外相會。”大喝一聲,撞入隊裡,勇猛異常。李金宇含淚領喽啰奪路而走。周信遮攔不住,約鬥十餘合,被朱成一刀剁于馬下。可憐周信一世軍官,輕信人言,死于此處,終不得頤養天年。

朱成轉而在官兵隊裡亂殺,血滿衣甲,毫無半點畏懼。三尖刀所到之處,血光四射,殺的官兵哭爹喊娘,抱頭逃竄。自打東門起,前前後後已殺有近一個時辰。不期其餘三門均已被破,東面吳天鹗,西面袁憲,南面年豨,東南熊铎,西南海騄,五将為報熊衮之仇,圍攏過來,都叫道:“仇人休走!”吳天鹗當先趕到,見周信已死,竊喜不已。朱成同天鹗略鬥一二十合,熊铎又至。成不敢貪戰,擔憂李金宇的安危,與二将隻并了十數合,撥馬望北門殺去。西山五将緊追不舍。

卻說朱成在城内繞道,盡揀小巷而走,已是醜牌一刻,頭暈眼花,力不從心,晃晃來到北門處。那把守城門的官兵,聽得銮鈴聲響處,黑夜裡迎面一人,看不清面貌,渾身污血,又是黑甲黑袍黑馬,恰似個枉死城中的黑鬼,各自心中驚恐,怪叫起來。陶震霆正在城樓上觀望,忽聽得下面發喊,急問時,朱成已殺出門去了。成來到城外,左右不見李金宇的身影,隻恐未逃出被捉将去,大叫一聲:“我便拼了這條命也!”複望下邳城殺回。彼時西山五将已率衆趕到城門邊,卻見朱成奔回,熊铎方欲上前,吃吳天鹗攔住道:“這黑賊失心風了,休要莽撞!”年海袁三将都道:“我幾個一發都上,隻先生擒住仇人審問。”卻不想那陶震霆在城樓上看罷,不禁道:“這黑賊想來已自殺了四門,竟仍有氣力,若不在此除了他,又吃他走脫,日後必與我軍無益。”遂取出那杆溜金火槍,分付照起火把,于城樓上觑着朱成。朱成魂魄似去了大半,一心顧着李金宇,不曾注意。陶震霆扳開火機,砰然一響,正打中朱成天靈蓋,成從馬上翻身落下。時宣和五年二月二十八日,朱成亡年二十二歲。後人有詩歎曰:

皂袍浸血甲胄赤,躍馬夕陽分殘紅。

握刀沖陣聲喝處,識卻虎号千丈坑。

又有詩曰:

寒光到處閃青鋒,如龍天降千丈坑。

斬蛟雄威呼叱咤,落草潦淪恨不平。

勇赴戎機蕩七萃,力拼勍敵旋四門。

陣雲風腥虎符斷,幡下沽酒淚無痕。

陶震霆見朱成已死,大喜,便下樓出城來奪其屍首。朱成這一死,有分教:

星起星落,難抵消殆之日;人聚人散,豈得長久之時。

正應那句:

勝敗兵家不可期,安危端有命為之。

畢竟朱成已死,李金宇又何在,且待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一員罡煞: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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