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時間倒退回到3個小時前。
前一天玩瘋了的劇團衆人一覺睡到中午,便整頓行裝計劃訂車票打道回府。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由于舞台劇的成功帶動了遊戲的紅火、所以頗為滿意的金主爸爸直接大手一揮,直接包了所有人返程的火車票。
但是這樣也有壞處、就是隻能按照人家規定的固定時間返程。劇團一大幫人、先不說座位和車廂不挨着,連出發時間也是分批次的。
而且——
“太突然了吧,本來今/晚還能和西琳老/師再吃頓飯的說——”團裡有小姑娘不開心的鼓鼓臉:“咱這樣不告而别真的好嗎....”
“誰說不告而别了?我這不是給人家發消息了嗎?”蝌蚪按着手/機,空出來的手又捏了一把那小姑娘臉蛋:“好啦,金主爸爸的恩/惠咱還是要給面子的。”
此時道具組組長也和租車師父聯/系好托運設備了,于是蝌蚪接着說“一會兒咱們把票分一下、大家辛苦一點、先幫忙把道具什麼的裝箱”。
衆人應了,開始忙碌起來。蝌蚪給西琳發完短信,合上手/機擡起頭,看見南皙正靠站在房間巨大的落地窗前,神色竟有些凝重。
蝌蚪挑眉,上前低聲詢問:“怎麼了你?從起床開始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不,沒什麼,就是......”南皙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神色倦怠:“昨晚做了一個不大好的夢。”
“又做噩夢了?”蝌蚪皺眉,她也知道小姑娘有多夢這個毛病,大部分還都是噩夢。
南皙卻搖搖頭“不,這次不大一樣......好像很嚴重....”
蝌蚪安慰她:“什麼樣子的夢?說出來會好一點。”
南皙閉上眼,繼續搖頭:“具體我不記得了......但是.....”
“但是?”
“總感覺,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蝌蚪眉心一跳。她還是第一次見天不怕地不怕的菓子霸霸呈現出那麼凝重的狀态。
最近這段日子網上對她黑紅參半的言/論她也有在默默關注;要是放在任何同齡女孩身上,早就受/不/了/了,但人家菓爸爸該吃吃該玩玩,一點也沒受影響。
可是現在,就因為一個虛無缥缈的噩夢.......
蝌蚪伸出手拍拍小姑娘的肩膀:“行了别瞎想,咱這不是也馬上就能回去了嗎?”
南皙沉默的點點頭。
——
大約兩個半小時後,前一批劇團成員陸續上了火車,而南皙、蝌蚪和幾個後勤墊後,坐上了中轉火車站的地鐵。
地鐵到車站的時間并不短,大約要40分鐘左右,而地鐵開動後五分鐘蝌蚪就發現,菓子霸霸暈車了。
“不是.....你大巴暈車也就算了、怎麼地鐵也暈啊.....”蝌蚪給靠在自己肩頭閉目養神的小姑娘用濕巾敷了敷額頭,關切的問:“想吐嗎?”
南皙禁/閉雙眼,緊皺着眉點頭又搖頭。
蝌蚪看的直咂舌,忙伸出一隻手給她拍背順氣,用已經習慣這種場面的語氣歎道:“哎呀你這體格........明明能一拳撂倒壯漢,在有些事兒上卻跟林黛玉似的........”
然而蝌蚪并不知道,南皙這次并不是單純的暈車。
在南皙的屁/股挨上地鐵座椅的第一秒,她便感覺到強烈的眩暈和耳鳴。
接下來便是無數混亂的畫面湧/入她的大腦,有地鐵,有戶外,還有火光。但變換之快,讓她來不及捋清楚就被擊倒在脹/疼的太陽穴和泛惡心的喉/嚨下。
就這樣持續了5分鐘,車廂裡突然響起了竊竊私/語:
“诶,隔壁的隔壁車廂好像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啊,素質那麼低。”
“網上有人拍照了.......聽說是有個拐賣小孩的,但被一個......穿古裝的男人都打敗了.......?”
“.....你在說什麼啊好離譜,我看應該是在拍戲吧?”
“你才離譜呢,誰拍戲不帶攝影師啊?”
【——誰拍戲不帶攝影師啊?】
南皙猛的睜開雙眼。
這一瞬,乘客的這句随口之言和她大腦裡的同一道聲音重合,于是由聲音的定格開始,畫面的變換也開始減緩,像電影分鏡一樣,終于連成了一條線。
但代價就是,下一秒,愈發激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每一個毛孔,南皙沒忍住直接一個抽/搐呻/吟出聲,也把蝌蚪和鄰座的乘客吓了一跳。
“小皙?!”蝌蚪連忙去查看小姑娘的情況,發現這人滿頭冷汗,一直在發/抖。
周圍的乘客也關心道“小姑娘沒事吧?”“喂!車廂裡有醫生嗎?”“我、我這裡有止痛藥.....”
也有“我去,這不是最近網上挺火的小姑娘嗎?拍照拍照~”和“缺德嗎?人家難受着呢”這兩波快要吵起來的,總之車廂的對話越來越嘈雜。
而此時,如果有任何一個異人或者妖精在場,就會發現南皙的周/身正圍繞着一團天青色的氣流;它們從南皙的身/體各處竄出來又撞回去,像是無數衛星的軌道。
但作為普通人的蝌蚪看不到,她隻是發現身側的少/女正掙紮着直起了身/子。
她連忙扶住“.....小皙?你好點了沒?”
南皙依舊閉着眼,冷汗浸/濕/了鬓發,張嘴卻是令人聽不懂的話:“我.....來過這。”
蝌蚪一愣:“.......什麼?”
南皙神色蒼白睫毛顫/抖,聲音卻很冷靜:“大雪,你相信我嗎?”
“哈啊?”蝌蚪正給她擦汗,被這跳躍性的發言整的摸不着頭腦:“你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