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南皙為什麼要大石美咲問大戰的事呢?
她最在意的明明是對方丈夫的車禍的線索,千載難逢的可以當面問的機會,就算對方不打算說也能給種田提/供一個新思路。
但是她沒有。她完全被那句古詩吸引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的目的确實達成了。
現在她要探尋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和一個恐怖分/子熟識,熟識到可以把自己喜歡的這句詩告訴對方。
關于這句詩,還有一段過往:
當年還在中二期的自己目空一切,作為一個小屁孩卻天天在煞有其事的憂國憂民,周圍一圈老/師同學都覺得她是怪胎,她自己卻也不知收斂,惹了不少麻煩.....不然和平年代哪來那麼多的架給自己打?
那時老哥處于事業上升期沒空管她了;姥姥除了每次事後必揍她一頓,也不樂意過多參與這些孩子間的雞毛蒜皮。于是就苦了作為她半個監護人的張楚岚。
姥姥年事已高不便走動,張楚岚和她一家熟識後,經常代為被請家長的對象。
于是、在又一次點頭哈腰的關上教/師辦公室的門後,同樣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低頭看向臉上挂着彩、面無表情的女孩,歎了口氣,帶着她走到走廊拐角的陰影,問:“我的小姑奶奶,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女孩歪頭:“班主/任不是告訴你了嗎?”
張楚岚嗤笑一聲:“别裝了,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嗎?不會又去多管閑事替人出頭了吧?”
女孩抿嘴不想說話,但看見高中生用眼神在催促她、隻好老實交代:
“有一個西南轉來的女生、被其他同學攀比了。”
女孩的表述言簡意赅,但張楚岚靈活的大腦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
單單的口角攀比還不至于讓南皙動手、很可能已經上升到了侮辱家境甚至家人的程度。
張楚岚揉了揉眉心:“你也可以先動嘴啊,我不是教過你嗎?”
女孩:“我說了。”
男生挑眉:“你怎麼說的?”
女孩說:“我和他們說‘今天剛學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們這些朱門裡的小屁孩果然沒什麼好家教,早晚會把國/家的未來搞壞的’然後他們就開始罵别人祖/宗了。”
張楚岚:“............”
他捂臉:“學校裡學的知識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為什麼?”女孩不解:“我很喜歡這句詩,效果也不錯啊,他們都隻能氣急敗壞了。”
女孩皺眉:“班主/任說我不尊重這首詩,你也這麼覺得嗎?”
張楚岚放下手:“不、我的意思是,你這樣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女孩一愣。
高中生豎/起一根食指,直視她說:“聽着:你在反擊的時候,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額外的把柄,不能隻考慮眼前的快/意得失,還要考慮這樣說能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你看,你在學校裡引用了課堂上學的詩句去罵人,本來就是觸犯了學校裡的潛規則,這會讓你的語文老/師臉上很不好看;就算你占理,大人們也會覺得‘這孩子也不怎麼懂事’.....别着急反駁,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當然了,畢竟你是軍人的外孫女,兄長還是公/務員,但你考慮過被你幫的那個女孩嗎?以她的家境,她以後在班裡怎麼辦?”
女孩倔強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張/開的嘴閉上了。
張楚岚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女孩的發頂:“不過好處也是有的,隻要你主動一點、以後就會有個跟班一樣不離不棄的小夥伴了。”
高中生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校霸的跟班、應該是沒人敢欺負了吧?”
南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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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南皙還不大想回去,就坐在分部裡花園的長椅上,俯身手肘抵在膝蓋上,薅着自己的頭發把腦子裡的記憶搜刮了好幾遍、大腦高速運轉把周圍的人都排除了一遍、确認了這件事除了張楚岚知道外,也就她的這位初中好友知道了,連姥姥和哥/哥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這件芝麻破事,連她家片區都沒飛出去,更别提飛越華/國,到達俄羅斯某個危險分/子的耳朵裡了。
一開始南皙覺得能把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湊到一起的事情起碼是國際性的事/件吧?所以病急亂投醫下才問了大石美咲異能大戰的事。
但她聽完又推/翻了自己——她從小到大生活在一個相對和平的環境裡,周圍都是原住民、就算帝都這種大城市有一些國際友人,那也是過眼雲煙絕對不會深交。
“唉.......”
南皙想的有些頭秃,幹脆掏出手/機,打開湫湫給【老齊】發了一條消息:
【南皙】:老齊幹什麼呢?忙不?
本以為這位學霸在忙,結果幾乎是秒回:
【老齊】:還行不忙,怎麼了皙總,是又要借筆記嗎?
南皙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