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細膩的心思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讓她成功寬解别人的情緒,也讓她無法解救自己的心情。
她畫地為牢、無法掙脫的那些日子裡,他沒窺見她心中挫敗,沒窺見她痛苦的自我博弈。
後來,等他發現,心疼不已,又束手無策,便給了她一張銀行卡,可他卻忘了,她連父母的好意都不接受,更何況是他,然後,他們爆發了有史以來是激烈的争吵。
她聽了,卻連連搖頭,在心裡說:不是的,他做得很好。
“傅京津,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
“問什麼?”
“你就不怕,你不愛我了?”
“跟你談過,誰還能愛上别人。”他笑着說,“那天,我跟你說,沒有人比我更會愛你,其實,也沒有人比你更會愛我,除了最後不說一聲就離開,做得不太好。”
“那你是不是給我扣分了?”
“我要是說扣了呢。”
她聽了,瞬間不服氣了,下巴一揚,傲嬌地“哼”了一聲。
傅京津捏着她的下巴,語氣溫柔地誘哄:“氣什麼,親一下就給你加回來。”
她卻像忽然想起什麼一樣,一本正經地跟他談條件:“那我親你一下,你給我做早餐。”
傅京津被她逗笑了:“這什麼不平等條約啊顧染黎,你親我一下我就得給你......”
說着,忽然噤聲。
想起那次争吵,兩個人不歡而散,但他第二天,還是回來給她做了早餐,做好後才去出差,可沒想到,她就此飛往大洋彼岸。
然後,是兩個人的一别兩寬。
想到這件往事,傅京津心先是一硬,再是一軟,開口時,則是軟硬兼施的發問:“誰要給你做早餐?”
她頭一低,枕着他的肩頭撒嬌:“你啊,你說要給我做早餐的。”
“我做好了,你人呢?”
“我這不是來了麼,你還是怪我了是不是。”
這一聲反問,聽得他耳朵都軟了。
他發現自己是真拿她沒一點辦法,輕輕歎了口氣,說:“沒怪你,怪早餐。”
“嗯?”
“怪它涼的太快。”
——沒能暖熱你那顆寥落失望的心。
“沒事,早餐涼了我熱熱,你的心要是涼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認認真真道。
傅京津笑:“你也熱熱?”
她鄭重其事的點頭:“嗯。”
他好整以暇地問:“怎麼熱?”
她思索了下,才說:“用手捂捂吧。”
他先是聽到她清甜綿軟的嗓音,再一低頭,便看到她瑩白的手掌,虛虛落在他心口處。
這動作是在是太撓人,他呼吸頃刻間顫抖。
過了片刻,他才緩慢而低沉地呼了一口氣,像是在刻意壓抑着什麼。
她偏偏就在這陣低沉的呼吸裡再度開口:“再親親吧。”
說完,一個傾身,一個溫軟纏綿的吻,就這樣落在他心口。
傅京津感覺自己真的快瘋了。
她卻絲毫不知危險,親吻過他心口,又親吻了他第二顆紐扣。
親完,在他懷裡擡眸,翕動着紅唇說道:“其實,你的紐扣,我偷偷親過好幾遍。”
聞言,他恍惚記得,他好像有件襯衫少了一顆扣子,原來是被她拆下,帶在了身邊。
這一刻,他是真的瘋了。
被擱淺多年沒有釋放過的愛和欲,纏繞成兩股繩,讓他透不過氣。
她偏偏又一直盯着他看,她的眼睛總是幹淨柔軟,但或許是因為剛哭過,所以又平添了一份清雅妩媚。
一件簡單的白色吊帶裙穿在她身,幹淨清純,卻又風情萬種,裸露在外的那雙小腿,纖細又筆直,兩條細細的肩帶,根本掩不住她胸前的那一片春光大好。
她跌坐在沉沉黑夜裡,身後有璀璨星光。
落入他眼中,似一種無聲引誘。
當年浪漫的旖旎、痛快的舔舐、瘋狂的沉溺,漸次複蘇在腦海,那些意亂情迷的夜晚,就這樣卷土重來,雙重挑唆着他的理性與規訓。
他不受控制的,心旌蕩漾。
于是,手臂環上她的腰,一舉便将人壓在了身下,溫熱呼吸也悉數落在她白皙脖頸。
“顧染黎。”他沉着聲叫。
她微張着唇,輕輕“嗯?”了一聲。
上揚的聲調本就聽得人心癢,偏偏她粉嫩濕潤的唇,又像沁着汁水的水蜜桃。
他瞬間覺得口渴,喉間更是燥熱得很:“想吃我做的早餐,先讓我把夜宵吃了。”
一句話,讓你說不清,究竟是大膽直白,還是欲蓋彌彰。
隻知道,刹那間,落進來的月色又濃了幾分,傾灑在深藍色床單上,似在親吻海浪。
他垂眸,與她目光相接,任憑暧昧的情愫,瘋狂蔓延。
她再溫吞遲鈍,也終于看清他眸中底色,看清他男人本性的占有與掠奪。
她抵他胸膛,笑眼盈盈地推搡:“不讓。”
他摟她腰肢,強勢地催她綻放:“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