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的賺錢大計。

最成熟穩當的是給遊戲公司提供原創設計稿，有幾家合作得不錯的，一套作品能給一到五萬不等。隻是結款周期不穩定，錢不多的一月左右，否則至少也是三個月。

有個收益特高的活兒，就是幫人長眼。很少人知道，她從睜眼就受母親熏陶，學藝術品鑒賞，長大後曾為了賺錢離家出走，在三爺爺家的藝術館給人掌眼，也有小十年的經驗，若是幫人看準一單，顧問費提一個點，估計就能拿幾萬十幾萬不等。但這活兒少，得看時運。

還有個來錢快的活兒是給培訓學院代課，費時錢少，可以談日結。以她在圈子裡的名氣，打出去都能成為當季招生熱點。

唉，沒有一個錢多又快到帳的。畫原創稿要占用休息時間，顧此失彼啊！

她把牢騷發到了行業群裡，就有一堆人來敲門。

有個自稱“紅客”的來找她：薅賭博遊戲的羊毛，設計算法炸洗錢網，為祖國網絡安全服務，保護無知網名落入境外詐騙陷阱。

白糖朵朵：這事兒有的是官方網警做，用得着你們在這兒小鬼充大王！不幹。

她心想，我隻是叛逆第二季，又不是憤青，搞什麼違法犯罪。網上騙子打着什麼愛國幌子搞事情的不少，她要真為了錢瞎沖進去，回頭還會影響正經工作，得不償失。

閨蜜聽說她缺錢：我哥說人家紅客聯盟都是正經人，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啦！你不是說要叛逆嘛，你差的是60萬不是6萬呢！你還怕這怕哪的，也沒叛逆到底嘛，沒有為愛情失去理智，我就放心了。

唐朵郁悶，折騰半天還沒選定賺外塊的捷徑，騷擾電話又來了。

愛操心的表哥楊書啟的碎碎念，“朵寶，你沒去三爺爺公司，那你現在在哪上班？陳珏說你現在是無業遊民，我不信。你要是在家接私活兒，做自由職業的話，可要注意身體健康。不要變成夜貓子，否則你的眼睛……”

唐朵把電話拿開，繼續浏覽網頁，等楊書啟自己覺得沒意思了挂電話。

但腦子裡轉着“無業遊民”四個字兒，突然就轉出了點兒滋味兒。

“哥，你有多少存款，能借我點兒嗎？大概，三十萬。”

楊書啟吓了一跳，“三十萬？你，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你是不是碰到什麼困難了？還是被人騙了？朵寶，你别擔心，哥有錢。但你得跟哥說實話，你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唐朵又有點後悔，楊書啟自打上大學後就越來越像她的老媽子，整天管東管西問三問四，麻煩死了。她從14歲離家出走，自立更生，就很煩人家的管束。

但60萬不是小數目，做律師有的是錢，楊家的二世祖豈會差錢？！大伯二叔早在海城置業，楊書啟和陳珏的弟弟在海城都擁有私人房産。

呸，第二季肯定得比第一季刺激啊，她就要叛逆到底，省得閨蜜又笑話她縮頭縮尾。

“我把媽媽的老房子重新裝修了，沒想到龍城物價也不低了，置業花了不少。新工作還在談，現在就需要點錢周轉。你就說，借不借吧？我最快三年内還給你。我給你簽借款單！”

其實三十萬對楊書啟的身家來說，隻是九牛一毛，關鍵是得看小表妹怎麼花銷，他更想知道她當前的生活情況。擔心她因為失戀，失業，陷入情緒低谷，抑郁難過沒人分擔，舊疾複發也沒人關心。她父母都不在了，楊家除了他，就沒人過問她的生活情況了。

唐朵囫囵了一些有的沒的，趁着楊書啟心軟，答應借錢，但要見面給。

反正回龍城定居、工作的事遲早要暴光，唐朵便應下了，還發了份《情人協議》讓楊書啟把關。

一接到這種“不正經”的協議，楊書啟自然少不得一陣敏感。

唐朵拿遊戲公司的私活兒做借口，說是幫策劃的朋友省律師咨詢費。楊書啟信以為真，幫她過了協議内容，在唐朵刻意說明下，添加了一些保護女方的暗筆。

事後，楊書啟又提起清明掃墓的事，“家裡已經定好了掃墓的時間，我們三月底回來，還有近一個月。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我也正好把錢打給你。”

唐朵不樂意，她已經十多年不跟楊家人一起掃墓，都是自己挑時間去看媽媽的。這回為了錢，隻能吱唔着應下了。

都是為了養鴨大計啊，受這麼多委屈，怎麼着也得找補回來。

這晚，跟雷歐約在家裡見面簽《情人協議》。

韓景硯提前到場，帶上給姑娘愛吃的晚餐，點心，還有一盒超薄款的小雨衣。

他看完協議，發現甲方保護協議裡最後一條：若是女方身心受創，經醫療鑒定屬實，男方需賠償女方不限于經濟損失，細則可共同商議。以尊重、自願為原則，陪伴、照料或定期探試等方式，時間以正常工作時間為标準，每日不超過八小時。同時，男方也享有以上同等權益。

他指了指，問，“這條，什麼意思？”

唐朵正啃着香酥雞爪，這是他給她換的新菜單，是她早前在海城也喜歡點的涼盤。

她啃得小嘴泛紅油，韓景硯面色如常地抽張紙，給她擦小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