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再次發來消息,“哎,雷歐,小姑娘喝了不少,有人還往她杯裡滲東西,我給擋下來了。她今晚喝得太雜,白的啤的雞尾的,醉得厲害。你趕緊把她弄走吧,我怕再這樣下去,要出事兒。”
吧台邊。
“别喝了,唐小姐,你醉了。一會兒怎麼回去?”
“我沒醉,我能回,飛機場的都起開。”
“哎,看你都開始說糊話了。”
“我沒說糊話,我,我不回,我要上樓去等我的獅子王!我有約的,浪漫之約,嘻嘻嘻~~~”
唐朵腦子都是糊的,起身就往外走,差點兒跌人懷裡,她伸手一把将人推開,勉強站穩了,見有人要擋,“嘔”一聲吓得對方立馬彈開了,她咯咯笑着,晃了出去。
“不要,扶,走開,嘔~~~哈哈哈!笨蛋,飛機場,走開走開!”
一路,她竟然就靠着假吐,把想上前扶的人都吓跑了。
出來後,一個人歪歪扭扭地走在馬路牙子上,邊走邊哼歌兒,拿着手機咔咔拍不停,也不知道是自拍還是在拍地磚和黑樹杈子。偏偏一雙白生生的腿兒在人眼前晃來晃去,還唱了一首特别欠奉的怪歌。
“我奶已經三天沒有打我啦,感覺整個人飄啦!
努力不膨脹要聽話,帶上一朵小紅花。
我奶已經三天沒有打我啦,感覺自己很強大。
馬上要放飛自我啦,一唱一跳一蹦跶。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她還真原地起跳,伸手抓花兒。穿的是小高跟兒,落地一扭差點跟大地親吻。
韓景硯本來雙手插兜裡,墜在後面五六步的距離,慢悠悠地欣賞閃光小醉妞作妖。也是好奇,這丫頭怎麼這麼喜歡閃光款的裙衫,初次見面是一條墜滿閃光穗子的包臀裙,第二次也是一條桃心領的瑰色亮片裙。那麼俗豔的款,穿在她身上,也有種說不出的清純感。
他一邊錄相,也不知道錄來幹嘛的,就覺得之前都錄了那麼多,現在這唱怪歌的現場不錄委實可惜。
姑娘要倒地時,他忙沖上前,眼角餘光還瞥到另一個跟着看老欺想要“英雄救美”的小年輕,被他警告地盯了一眼,及時接住人時,将人打橫抱起。
“唐小朵,你再亂唱,我真要打人了!”
唐朵搖晃的腦袋循聲定住眼,頭頂的燈光還晃眼得很,直到偏暗處,終于看清了眼前這張日思夜想的俊臉,整個人僵住,内裡卻噼哩啪啦爆開爆開爆到平靜表情被徹底炸裂。
“放開我!”她大吼,醉語似嬌嗔。
“唐……”韓景硯沒想到這個變故,剛張口,人就從懷裡蹦了出去,落地之後就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
“來人啊,我要報警!”
韓景硯轉過身,看到這人跑得歪歪扭扭,長長地喘了口氣,追上去。
唐朵發現有人追,更緊張了,叫得更誇張,“警察,警察,這個鴨王騙我錢,騙錢不幹事兒。他是個大騙紙,唔!”
韓景硯将人抓住,一掌捂口。唐朵腦袋直扭,張口就咬。疼得韓景硯暗咝一聲,隻能松手,還被她小高跟跺了一腳,疼得原地跳腳。唐朵趁機又以跑了出去,大吼大叫,瘋得倍受注目,就吸引了兩個正在酒吧街周巡邏的制服小哥。
韓景硯頭皮發麻,後悔自己沒有拿東西把這小酒瘋子的嘴給塞起來。
制服小哥跑過來詢問情況。
唐朵紅着眼,嗚嗚,“我給了錢,他不幹了,嗚嗚……我,我不同意。他搞仙人跳,能力不行,不是男人!”
被置疑能力的韓景硯如期接受來自制服小哥們的懷疑、并微帶同情的目光,尬得能一腳趾摳出一座地下城。
韓景硯捂住姑娘嘴,一邊解釋,出示身份證和駕車證,沒好意思拿石宇集團的職務,實在是丢臉,不想把臉丢到集團去。奈何……
“我要報警,警察哥哥,他欺騙我的身體,我的錢,我的感情。你們把他抓起來,抓起來,這隻大鴨,唔唔,他要,滅口,唔~~~”
韓景硯沉着臉,“警察同志,抱歉,她喝醉了,說的都是胡話。”
“我沒有,我沒有,”唐朵伸着手大吼,“我要報警,我沒說胡話,我要報警,雷歐你欺負我,嗚嗚嗚,你都有16天又14個小時沒有理人家,嗚嗚嗚……我要報警,報警……”
制服小哥們持續對韓景硯投注同情眼神。
唐朵一邊扒拉他捂嘴的手,一邊抱他腦袋,像八爪魚似地,叫喚不停。
後來還是店長出來說明,警察小哥們認識店長,背書成功,才放了兩人走。
韓景硯也不便再帶人上車,怕在車上折騰又出事兒,索性就近去那間VIP包房。
“乖,别哭了,我是對你負責才分手,不是欺負你。”将人抱上電梯,韓景硯也被折騰得沒脾氣了。
唐朵眨眨眼,勉強看清那雙熟悉又清冷的眉眼,他長得很帥很帥,可是狠起心來也是真的狠,說不理就不理,半個多月,一條消息都不回,她都快絕望了。
她嘴一癟,眼淚鼻涕都淌下來,嗚咽着,“雷歐,我,我要報警……”
還來?
他被那雙小胳膊用力抱住,一聲未盡的悶哼從心口抵上來,“你。”
他眼眸微凝。
原來,是……抱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