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章魚”的第一集已經剪輯好,被金禾傳到了C站,經過兩個晚上是發酵,得到了一千出頭的點擊量。
“紅了嗎?”金禾問Alice:“這個點擊量算多還是少?”
Alice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才第一集呢,有人看就不錯了,離‘紅起來’肯定還差得遠。”
懂了,這是成績不太好的意思。
金禾皺了鼻子,有些不高興的嘟起嘴。
張雨抿一口茶,摸着下巴,說:“不如我再把我的‘血包’拿出來溜溜?他在C站大小也算是個萬人唾棄的頂流。”
金禾沒聽懂,問他是什麼意思。
張琪熟悉掌握所有的飯圈用語,她向金禾解釋道:“就是能給我們蹭點熱度的意思。”她又問張雨:“你的‘血包’是誰?”
張雨高深莫測狀,緩緩吐出一個名字:“湯姆李!”
“咦……”張琪扁了嘴,說:“著名的飯圈萬人恨,追星人都讨厭他!”她好奇的問:“老師,您和李老鼠有什麼淵源?”
張雨很喜歡“李老鼠”這個稱号,高興得“嘿嘿”直樂,他也沒向張琪解釋,隻是對着金禾說:“不如,第二期就談談我是怎麼入行的吧……”
攝像機又架了起來。
“你怎麼入行的?”
“妹妹……”張雨斟酌了下用詞,說:“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在采訪的時候,用詞是不是可以稍微規整一點?”
金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您是在什麼機遇下進入這個行業的?”
“毒舌章魚第一季,第二集!娛樂圈未解之謎,冤家是怎麼養成的:李湯姆和張捷瑞的入行實錄。”
張雨皺着胖臉抗議:“‘冤家’聽上去也太惡心了些!”
“好好好。”金禾敷衍地安撫了采訪對象幾句,立即更換詞語:“娛樂圈密辛,朋友變對手:李湯姆和張捷瑞的入行實錄,Action!”
“誰跟他是朋友!”他不滿的嘀咕一句。
張雨曾經長期駐紮在影視城,在劇組裡給一些沒什麼名氣的小藝人當臨時助理,做的都是些很繁雜的工作:照顧藝人的起居飲食,替他們跑腿取飯洗碗打傘,甚至洗衣服……
總之就是,保姆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保姆不用幹的活,他也得幹。
他在影視城混了很久,也認識了不少人,大多是些基層工作人員,但偶爾辦些需要看“熟臉”的工作的時候,這些不起眼的人脈能幫助他很快處理好事情。
在這個影視裡,他認識了未來将會和自己“相愛相殺”的男人,那是個瘦弱的小個子,叫李小山。
李小山在隔壁劇組給一個藝名“沐陽”的小明星當臨時助理。
張雨很嫉妒李小山的這份工作。
這份工作輕松得過分,大多數時間,他都隻需要在拍攝現場,找個不影響别人工作的地方,搬個小馬紮呆着,然後盯着自己的“金主”,關注他的需求,并在導演喊“咔”的瞬間沖過去,為他撐開一把遮陽傘,送他到自己的躺椅上躺下。
“沐陽”是個三千八百線的小藝人,雖然他自稱為“潛力股小鮮肉、未來的殺流量機器”,家裡還有金礦,但這都不能讓他獲得更多的工作機會。他的演技實在是有些辣眼睛,看他演戲,時常會讓人産生一種“我行,我能上”的感覺。
但這和李小山沒有關系。
沐陽很慷慨,這就足夠了。
他在這個影視城裡以地主家的傻兒子聞名,為人單純得不像話,很多人都想為他工作。
能夠抱上這個傻白甜的金大腿,李小山一度覺得自己祖墳冒煙,運氣爆棚。
隻不過,再多的戲也有演完的一天。
看着沐陽手裡越來越薄的劇本,李小山開始惆怅,哪裡能再找到一個比沐陽更好騙、更好打發的金主呢?
所幸,李小山發現自己的好運并沒有到頭,他家的祖墳還在冒煙。
沐陽的想法永遠寫在他的臉上。最近幾天,他的興高采烈已經大寫加粗挂滿全身,躺在椅子上都忍不住翹着二郎腿哼着沒人聽過的小曲。
李小山找準機會,趁他心情好的時候湊過去,拿着小風扇對着他呼啦啦地吹,問他:“沐老師,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
沐陽喜歡别人喊他“沐老師”,聽上去像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表演藝術家。他“嘿嘿”笑起來,又按住自己的眼角,防止笑出皺紋,繼而得意的說:“嘿,這次我是真的要紅了。”
“哪裡的話,您不一直都挺紅的?!前幾天還見幾個小美女拿着照相機咔咔拍你呢!”李小山條件反射拍完馬屁,又好奇,問他:“怎麼說?”
“你知道‘耀眼的你’嗎?就是蔣明明去年參加的那個節目。”
李小山不知道,但他還是點頭。
沐陽又說:“我叔叔替我報名了,讓我過幾天回去面試。”他吹了一聲口哨,說:“蔣明明那張苦瓜臉都能靠着這節目紅了,那我肯定也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