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照舊去了那家老店吃飯,金禾去過一次就愛上了,時不時要過來用餐,很快就和這家店的老闆熟悉起來。
她趁周許晗點菜的空隙,偷偷和柳玟低語:“沒想到你和許晗姐居然是大學同學,那你認識康轶嗎?”
柳玟挑眉,繼而有些懊喪的說:“當然,眼睜睜看着康轶拱了我的大白菜。”
雖然他“拱”得非常的艱難。
金禾很能共情,說:“知道他倆是一對兒的時候我真的特别驚訝!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柳玟:“誰不是呢……我當初恨不得棒打鴛鴦,狠狠拆散他們……”
“棒打鴛鴦啊……”金禾有點不忍,說:“這也不太好吧……”
柳玟用手指卷着頭發玩兒,滿不在乎的說:“想想而已,又不犯法。”
作為周許晗的好姐妹,當年的柳玟時不時就想舉起那根拆散小鴛鴦的大棒。
大學生涯裡,柳玟最慶幸的事兒就是遇到了這一生最喜歡的朋友。
她最喜歡的朋友就是周許晗。
柳玟是首都人。
她的父母工作繁忙,雙雙出國公幹,走前特意囑咐家裡的保姆和司機,記得按時送她到學校報道。
柳玟并不打算在宿舍常住,為了她能安穩度過自己的大學生活,父母在學校附近給她買了房子。
但她不介意按照規定占領一個床位。
大學生的集體生活也屬于那些讓她感到新奇,想要嘗試的人生體驗。
作為本地土著,開學報道那天,她幾乎是拖到了最後一刻才磨磨蹭蹭從家裡出發來到學校。
保姆阿姨在宿舍忙前忙後,幫她把東西都規整布置起來。柳玟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大概她的氣場會有些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從她進宿舍門起,原本嘻笑打鬧着的舍友們突然就變得安靜沉悶起來,所有人都不再說話,默默做起自己的事情。
周許晗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她送走了自己的家人,提了一袋零食回到宿舍。
見到宿舍裡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們她有了瞬間的呆愣,在門口愣了一瞬才微笑着走進來打招呼。
“我一直猜最後一個朋友會是誰,終于見到真人啦。
“你好,我叫周許晗,潞城人。”她轉頭看向忙碌着的保姆和司機,向他們依次問好,“叔叔好,阿姨好。”
宿舍中有人嗤笑一聲,小聲說:“那是人家大小姐家裡的保姆和司機,才不是人家爸媽。”
話一出口,宿舍裡的氣氛瞬間尴尬起來。
周許晗卻面不改色,“哦”了一聲,說:“那也還是叔叔和阿姨。”
她沒有什麼反應,無事發生一般,開始和大家分享自己剛買回來的飲料。
也包括正大喇喇坐着玩遊戲的柳玟。
“你要喝飲料嗎?”
柳玟終于擡頭,她退出正玩着的遊戲,從周許晗提着的袋子裡挑選自己喜歡的口味,輕描淡寫的說:“我叫柳玟,你剛剛說,你叫什麼來着?”
“周許晗。”
“哦,還挺好聽的。”
柳玟不怎麼住在學校宿舍裡,更多時候都住在父母為她在學校附近購置的房子裡,那裡有專門的阿姨照顧她的生活。但這并不妨礙她和周許晗關系逐漸變好。
周許晗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又很溫柔的女生,她願意包容她的小脾氣,也能配合她腦海裡的天馬行空。
她們倆有着聊不完的共同話題,兩人的想法未必一緻,但在互相闡述自己的觀點後總能尊重對方的看法,這讓柳玟覺得很舒服。
更何況,周許晗很漂亮,完美符合她對同性的審美要求。
柳玟不喜歡康轶。
如果康轶是她偶然遇見的路人甲,柳玟應該會很喜歡他,畢竟他也長得很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很可惜,康轶是周許晗喜歡的人。
這層關系導緻柳玟在觀察他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帶上了審視。
她帶着挑剔,在腦海裡剖析康轶的一言一行,為他所有的行為舉止,講過的每一句話都賦予特殊含義。
觀察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柳玟得出了一個結論:康轶配不上周許晗。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配得上她的好朋友。
即便如此,在知道“耀眼的你”臨時缺少參賽選手的時候,柳玟照舊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康轶。
也許,當他能擁有一點點資本的時候,就能更配得上周許晗的喜歡了。
于是她向他發出了邀請,等待他的回應。果不其然,石沉大海。
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柳玟心裡其實多少也有些矛盾。
她不希望看到康轶在得到這個機會的時候急不可耐地貼上來,試圖争取利益,這會讓她很看不起他。她讨厭螞蟥一樣隻會吸血的男人。
可當他真的表現得毫無興趣的時候,她又感到不甘心,以及那麼一點,微不可察的“怒其不争”。
她給了他機會,他抓不住。
那就算了,随他去吧。
柳玟撇撇嘴,有點厭煩自己的反複無常,她拿着眼線筆對着鏡子小心地描畫,聽到周許晗問她:
“劉玉瑩請客,邀請你了嗎?”
“嗯。”柳玟放下眼線筆,細細檢查成果,說:“你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請我們吃飯嗎?”
周許晗整理着桌面,随口回她:“張晨鳴要向劉玉瑩表白。”
柳玟有些驚奇,舉着眼線筆回頭看她,說:“喲,沒想到啊,連你都看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合着成天扮豬吃老虎呢。”
周許晗沒好氣地嗔她一眼,說:“我又不是傻子,我有眼睛的。”
柳玟收好眼線筆,哼笑一聲,說:“真煩人,怎麼都成雙成對的,就剩下我們兩隻單身狗。”
周許晗瞥她一眼,沒說話。
柳玟覺得不妙,她站起身,震驚的說:“你不會背着我脫單了吧,小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