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許晗朝金禾示意自己要離開片刻，送康轶出門。

金禾點頭，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愣愣出了一會兒神，她又一次點進了昨晚自己打開過的那個帖子。

“康轶的黑料太多了，自從他出道以來就沒斷過，反正就是那些東西，來來回回的粉絲都免疫了。

“業務能力差、耍大牌、绯聞女友一大堆、人設崩塌……這些都算了，大多數粉絲已經練出來一顆強心髒，這些對我們來說根本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東西。

“然後，壓垮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來了……

“我們親愛的老對家，閃耀少年團，派出了團内的法制咖陳末，轟轟烈烈的炸垮了我們的“房子”……

“原本比賽時，幾家粉絲間就有不少摩擦，比賽結束後更是互相看不順眼，一直大吵不斷，小吵更多。我們跟‘閃耀少年團’的粉絲團差不多算是世仇了，不想康轶居然為了陳末這個法制咖和一個素人打了一架，還被拍到了，差點把自己也搞成法制咖。

“這基本上就是直接踩在粉絲臉上了，我們也是有心的！

“經濟公司公關說他隻是出門吃飯的時候恰好遇到陳末被混混打，單純助人為樂，為朋友出頭。好嘛，就當他真的是英雄救‘醜’好了，犯蠢幫同事的忙……洗洗腦還能接着愛。

“結果後來又扒出陳末這個小基/佬/吸/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吸/毒是萬萬接受不了的！粉絲一下就崩潰了，路人緣也跟着崩盤了。”

帖主最後總結道：“總之，這就是一個腦子空空的花瓶被擡得太高，半瓶水胡亂晃蕩，晃蕩得重心不穩，直接把自己砸碎了的故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人還是要多讀書！”

……

認真說起，金禾和康轶短暫接觸的時間裡，他都變現得溫和體貼有禮貌，和帖子裡描述的那個人相差甚遠。

但昨天晚上，她用關鍵詞一個一個地搜索了幾年前的新聞，帖子裡提起過的内容幾乎都有過新聞報道。

白紙黑字，字字分明。

金禾突然覺得很沮喪，像是回到初中，發現自己的好朋友識人不清，交了一個混混男友。

漂亮的大白菜變成了戀愛腦，還被野豬給拱了，這實在有點令人難以接受。

周許晗送走康轶回到座位上，她瞥了眼垂頭喪氣的金禾，沖着她挑了挑眉，問：“怎麼一臉喪氣？”

金禾長長歎氣，趴在桌子上不發一言。

任性得有些可愛，周許晗忍不住笑了一聲，繼續剛剛的話題：“可是康轶真的很好啊。”

金禾又坐了起來，她伸手點開一個鍊接，那是一個很多年前的節目片段，畫質非常糟糕。

一群女生的尖叫歡呼聲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大家好，我是康轶，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祝所有人節日快樂，每天都快樂。”

緊接着的，他的歌聲響起，充滿了破音走調。

一個慘烈的車禍現場。

金禾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她關了網頁，扁着嘴看着周許晗。

她在暗示周許晗，自己已經詳細地了解過康轶的為人，她甚至翻到了這種遠古黑料。

周許晗依舊在笑，隻是笑容稍淺，她說：“我曾經跟他說，制造出這種車禍現場就不該收錢了，甚至需要賠償觀衆點精神損失費。但很不幸，這種事情我說了不算，他說了也不算，他得對自己的公司負責。”

她垂眸，随意攪動着杯裡的咖啡，說：“不過康轶還算要臉，他把這筆錢以粉絲的名義捐給了青少年音樂教育慈善基金。想來想去，就是有點對不起觀衆們的耳朵。”

周許晗又笑了一聲，說：“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喜歡我欣賞我，我很高興也很榮幸自己能得到你的認可，但是……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康轶也沒有傳聞裡說得那麼糟糕。”周許晗的表情認真，說：“也許你現在對他産生了些誤解，但他真的不是報道裡描述的那個人。

“或者說，不單單是。”

金禾撐着下巴，臉上浮現出些許茫然，她問：“所以，康轶是什麼樣的人呢？”

他是什麼樣的人呢……

周許晗說：“是我愛的人，是值得我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