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我的問題,一時激動忘形什麼都沒顧上,走走走,我們去酒樓點些菜坐下來邊吃邊聊!”
“好啊好啊!”年輕人這回是真的高興了。
燕輝哭笑不得,果然是餓的嗎?燕輝帶他回到自己這幾天逃避回府所包下的酒樓雅間,等菜的間隙,燕輝問道:“對了,還沒有問你該怎麼稱呼?”
“叫我張三就行。”
張三???法外狂徒???燕輝努力控制自己快要扭曲的面部表情,不能笑不能驚訝不能奇怪!這樣對新朋友不好!名字是爹媽給的梗是網友創的被誤傷的都是受害者!
張三覺得很奇怪,他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但燕輝的反應明顯很大,面部時不時抽搐一下,頭都快低到水杯裡去了。
好在小二上菜拯救了席面,燕輝順理成章地跳過了解釋自己不禮貌反應的話題。張三看起來是真的餓了,他客氣地推脫幾下見燕輝确實不介意就大塊朵頤地吃了起來。張三長相很周正,是那種闆闆整整又沒有什麼特地的帥氣。他看起來比他小幾歲,不過年齡這種問題真沒法說,看起來比他小的按公曆或者活的時間長度來看說不準能當他爸也不一定,何況穿書這種東西分身穿和魂穿,若是魂穿,老穿少少穿老男穿女女穿男說不定都有可能。
天啊,燕輝想起自己适才驚喜興奮之下摟住張三肩膀時張三僵的那一下,“他”該不會是女穿男所以下意識抵觸吧?
不行,其他涉及身份年齡等隐私的問題第一次見面或許不太方便直接詢問,但性别問題還是得先弄清楚這樣才好掌握未來交往的尺度。
“那個,冒昧問一下,你穿之前的性别是男生還是女生?”
張三一口魚湯噴了出來,他手忙腳亂的又是擦桌子又是擦衣服,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我原來還能是女的啊?”
燕輝懂了,這是一位不怎麼愛看網絡小說的老鄉。不過沒事,老鄉見老鄉除了兩眼淚汪汪以外還應該相互扶持互相幫助。于是燕輝化身科普小能手為張三科普起魂穿身穿的區别,至于一時興起順便給他推薦了幾本自己心中神作這種事情就暫時按下不提了。
張三越聽嘴張得越大,臉上的表情隐隐約約有一種“真的假的,你以為是在說書嗎,說書都不敢這麼說吧”式的難以置信。
燕輝沒有好為人師的毛病,他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簡單科普後見張三沒繼續追問便也沒再發散,他還很善解人意地給予仿佛被雷劈過的張三一定時間緩和心緒。
兩盞茶後,燕輝看見心情平複後就繼續沉默吃飯的張三。好吧,每當他認為自己是個社恐的時候就總有更社恐的人在前方逼迫他成為陽光開朗大男孩。
燕輝努力尋找話題打破飯桌上的沉默:“對了,張兄,你老家是哪裡的啊?”
老家?張三心中千思百轉警鈴大響,他故作玩笑地笑起來:“燕兄真會說笑,既然是老鄉老家自然是一處。”
燕輝附和地笑了一下,但笑容卻沒有過眼。他因為柳綽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這幾日一直處于高壓狀态,人一旦處于高壓就會下意識想為自己找一個宣洩口。他在酒樓上聽見此人熟悉的國粹潛意識裡就已經将他當做自己人了——主要是因為他太想找一個懂他的人傾述——他壓根沒有在意對暗号時此人對的那兩句雖然确實是他的時代所有的話但壓根牛頭不對馬嘴!
他以為此人是老手防備心強想要占據主動地位所以不按照他所提的暗号正常對下面一句,但又怎麼可能有老手連身穿魂穿都不知道?!
“也不能這麼說,”燕輝狀如尋常地笑道,“同一個郡下面不是還有不同的縣嗎?”
燕輝話音未落瞬間迅速出手,想要趁對方不備用擒拿手先控制他。然而強身健體所學的招式終究敵不過刀尖舔血所練出來,張三從頭到尾就沒敢放松,他看見燕輝擡手的瞬間就一掌将桌子向燕輝方向猛得一掀。
菜湯四濺盤碟粉碎,燕輝隻來得及護住臉,一身袍服被濺得全是菜湯。
張三心中咯噔一下,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他身手矯健像隻貓似的從窗戶翻躍而出。
電光火石間燕輝突然想起他說完第一句暗号此人緊張抽手的動作,所以他從那時候就做好随時跑路的準備了!他就知道!怎麼會有人叫張三!
燕輝越過一地狼藉追到窗邊時隻來得及看見他拐進小巷的衣角。
這些古代人是真的都會輕功嗎?!
“殿下,出什麼事了?”門外的護衛聽見動靜連忙進來詢問道。
“追,一定要把那人給我帶回來!”
燕輝臉色很沉,這是他自到這裡後第一次出現如此巨大甚至說不準還會危及性命的纰漏,他不敢想象如果此事被一直視他為眼中釘的四皇子或者笑面虎似的大皇子知曉會帶來什麼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