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
“對不起,靜司,明明還挺嚴重的,但我就是很想笑。”
“别笑了,周一,你的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可你是的場靜司也,”名取周一說,“的場靜司被人打得流鼻血,這場面可不多見。”
“名取周一,你很閑的話,就多接幾部電影,你以為你這個年紀還能在娛樂圈借美貌張揚多久?”
“不要這麼惡毒嘛。”
的場靜司捂着鼻子的手絹很快暈紅了一片,他随手撒開,這塊沾染血漬的白絹就落到地上,因為術法燃燒成灰。
除妖師的血,頭發,身體的其他部分都不能随意處理,如果流落到外,說不定會遭緻什麼禍端。
名取周一替他看了看,“止住了,應該沒有關系。——需要去醫院嗎?”最後一句帶着點調侃意味。
“不用,”的場靜司瞥了眼他,“說正事。你在山下的宅邸難道沒有發現什麼嗎?”
“除了幾個跟蹤的小蟲子就沒有了。”名取周一打了個哈欠,眼皮酸澀的眨了眨。他熬夜拍了幾場夜戲,天剛蒙蒙亮就趕回旅館,現在疲倦也有點上來了。“恐怕背後的人見勢不妙就撤走了,山下也隻是個可以随意抛棄的誘餌。”
“那個山下涼子,你打算怎麼做?”
“先關着,等他們來要人。”
“聽說她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嘛。”名取周一說,“你是心軟了,都做出綁架這種事情,隻是簡單關着嗎?”
接受的場一族傳統教育,的場靜司可不是善茬,雖然現代文明已經讓這些家族收斂下來,但長久使用的名刀,即使磨掉了鏽迹,擦拭去陳舊的血漬,那飽嘗人命的寒意可不會那麼輕易被洗掉。
“難不成,你對她有興趣了?”名取周一說。
“我讨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的場靜司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就覺得自己猜透了别人的心思,還抱着為了家族獻祭犧牲的心态挺身而出。幼稚。”
“可她很可愛啊,也很有天賦。”名取周一笑眯眯說,“說不定能做好的場的夫人呢。”
的場靜司不得不又看向他,“——在我面前拐彎抹角,你是要撬牆角嗎?”
看來的場靜司心情真的不太好。名取周一微笑。
“我可沒有那樣想過。”名取周一說,“但靜司,你真的很貪心。既然決定放手,為什麼又寸步不離的守在一邊呢?”
“在夏目面前表示你已經放棄他,又在其他人面前展示你的存在。你還是這樣,給自己留下反悔的餘地,所以你覺得就算你想反悔,夏目也是最好搞定的那個人嗎?”
的場靜司默然不語。
“說中了。”名取周一哎呀一聲,“你每次被人猜中心思都幹脆不說話了。”
“沉默是金。”的場靜司說,“你就是話太多了。”
“所以你才會被夏目揍了一拳,我都想揍你了。”名取周一搖搖頭。
的場靜司說,“如果你有那本事的話。”話題到這裡,他才想起一個問題,“夏目的妖力恢複了?”
“是呀,我沒告訴你嗎?”
“.....”
名取周一浮誇的做了個演繹式驚訝表情,“哎呀,原來你是真的被打了沒反應過來,不是為了向夏目撒嬌啊。”
兩者聽上去的場靜司都不太想選,他黑着臉說,“閉嘴。”
這幾年名取周一和他關系倒是緩和不少,但随之而來的就是這個男人濫用自己作為明星演員的行為方式,在雙重身份間遊走的年數一多,連對的場靜司都輕浮起來。大概這是對的場靜司的報複。
“那個你有想到辦法嗎?”名取周一忽然含糊指代性的問起。他知道的場靜司能明白他的意思。
“...取掉。”的場靜司說,“不知道是人還是妖,如果真的出生才是麻煩。”
“是妖怪,你就一定要殺死他嗎?即使那是你的孩子。”
正因為是他的孩子。的場靜司心想,如果真是一個擁有除妖人血脈的妖怪,才是既無法融入人的社會,也無法接觸妖怪的世界,何其悲哀。更别提他/她一旦被某些不懷好意的勢力盯上會釀成怎樣的後果。
這危機四伏的未來,夏目貴志不必再經曆一遍。
“現代社會,人也會做産檢,防止孱弱的胚胎影響父母的生活質量,”的場靜司說,“取掉一個孩子是合理的行為。”
“...那你這樣去對夏目說吧。”名取周一并不是沒被說服,相反,他無比贊同的場靜司的觀點,但一想到夏目貴志會露出受傷的表情,就不由自主想站在夏目那邊。
的場靜司閉上了嘴。
兩個男人在驅趕黑暗的一線晨光裡各懷心思,等待着這一天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