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感情又不欲多說的話音,像是對方不過個不相幹的路人。
要不是蕭北景了解自己的兄長,如果當真是不相幹的人,他不會親自抱着人,更不會将人帶回府,還安置在自己屋中。
不過樂儀公主?
沒想到那位渾身濕透,還昏迷着被他哥抱回府中的女子居然是位金枝玉葉的公主。
蕭北景失笑,掄起拳頭輕輕一拳擊在蕭北陌的胸口。
“行啊大哥,這才一月未見,你居然連公主殿下都搞定了,我還擔心你這冷冰冰的性格會不招姑娘喜歡呢。”
“對了,爹娘知道你和樂儀公主的事情嗎?他們沒生氣吧?”
蕭北景一面激動于樂儀公主的身份,一面又擔憂兄長好不容易願意親近個姑娘,爹娘會反對。
其實爹那邊倒是沒什麼,就是娘——自從家裡遭牽連被貶邊關後,娘對都城的貴人都帶着些不滿與偏見,尤其是宮裡面的。
不過知道了樂儀公主的身份,他倒是對這位公主和他大哥之間的事更充滿了好奇。
他就知道他哥的眼力不俗,非一般的名門淑媛能夠配得上的,這不,一挑就挑了一個公主殿下,這個公主嫂子,他喜歡。
蕭北陌白了妄自激動的蕭北景一眼,嘴硬否認:“我和樂儀公主之間能有什麼事?”
就算那日在宮中,樂儀公主曾明明白白地表示過她喜歡自己,今日她又專程從宮中為自己帶來糕點,但他依舊不敢相信樂儀公主是真的喜歡他。
就像蕭北景說的那樣,他的性格其實并不太招人喜歡,或許樂儀公主隻是一時腦熱,圖個新鮮。
“你們之間有什麼事?哥,這是我想要;問的。”蕭北景明顯不信。
“要是沒事,公主殿下該好端端地待在宮中,怎會孤身一人與你在一處?要是沒事,公主怎會昏迷,而且偏偏就你們二人渾身濕透?要是沒事,你會親自抱着她回府,還把人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守了她這麼久?哥,你還記得以前你都是怎麼對待那些主動貼上你的女子的嗎?”
蕭北景說得振振有聲,一副本公子都懂,你休要蒙本公子的臭表情。
蕭北陌聞言卻沉默了,這一連串的質問他不僅無法回答,心也跟着亂了。
想不出個所以然,蕭北陌避重就輕簡單解釋道:“她失足落水,受驚暈了過去,我正好在旁邊就将人救了下來。”
蕭北景再問:“既是救駕,你怎麼不将人送回宮?”
公主貴體有恙,就該及時将人送回宮中,宮裡自有最好的禦醫看診,而不是貿然将人帶回府。
要是公主在他們将軍府出了事,聖上難免降罪。而且有了前車之鑒,他們行事當更加謹慎,這道理連他都懂,兄長更不會明知故犯。
這個問題更是無從辯駁,蕭北陌軟了語氣:“公主說……她不方便回宮,在昏迷前又下了命令,讓我先把她帶回将軍府,我還能抗命不成?”
他也不知自己當時怎就心軟答應了下來。
其實,他若不想要樂儀公主糾纏自己,可以有一百種方法來擺脫公主的無理取鬧,可是最後,他還是一次次地妥協了。
這般牽強的解釋兄長竟也說得出口,看來是真還未認清自己的心。
蕭北景也不再逼迫蕭北陌:“你的這些解釋還是留着給爹娘去說吧,我倒要看看蕭将軍這回會怎麼罰你?”
有這麼個大活人在府上,就是想瞞也瞞不過。
蕭北景是半點都不信蕭北陌的那番說辭,他敢以自己這麼多年流連花叢,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打賭,蕭北陌和樂儀公主之間關系要真的如他所說的這麼純粹,他自此就收身收心、潔身自好。
蕭北陌也懶得在這事上和蕭北景糾結,轉移話題道:“你邊關的生意都處理好了?”
一提到這事,蕭北景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怅然:“那當然了,邊關……估計這輩子咱們都回不去了。唉,那裡可是有着我這些年所有的努力,全部家當啊……包括那些店鋪,都是我親自選址親手上貨的,如果不處理好了,就算是留下一塊銅闆帶不回來,本公子都是會傷心的。”
“真的舍得嗎?”
蕭北陌看着表面上依舊談笑風生,如平常一般與他頑皮的弟弟。
舍得?怎麼會呢?
邊關的那些生意都是他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如今要徹底放棄,他是真的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