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五月裡的第一天,正是南啟國的花燈節。
花燈節,正如其名字一樣,街面上挂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将整個南都照地燈火通明。
其實這花燈節原也并不是什麼特别的節日,早先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販賣花燈的日子。
後來,随着花燈的樣式越來越豐富,前來購買花燈的人也越來越多,街面上也開始變得熱鬧非凡。
而各家久居閨閣的小姐自然也就閑不住了,紛紛出來賞花燈,久而久之,這花燈節就變成了一個尋找各自姻緣的好日子。
若是哪位公子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自可買上一盞漂亮的花燈送于那位小姐,那位小姐要是也接下了花燈,這便意味着小姐也對那位公子鐘意,兩家人便可着手下聘迎娶了。
聚香樓,太子的獨屬包間内,七八個華服少年正各居一端,互相交談着最近南都城中的趣事,品茗手中的美酒。
突然其中一人自座位上憤然而起,怒氣沖沖地說道:“太子殿下,這蕭慎他兒子也太不給你面子了吧,殿下好心做個局陪他,結果他倒好,瞧瞧,這都什麼時辰,居然還不肯露面。”
坐在那位公子旁邊的另一位公子也滿臉嘲諷地附和道:“是啊,太子殿下,蕭北陌這也太嚣張了,不就是他老子打了幾個勝仗嗎,他就敢不把太子殿下看在眼裡了?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太子殿下,他老子能有今日?指不定還在邊關的哪處荒漠撿爛菜葉子呢。”
“……”
衆人見太子殿下對二人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隻顧盯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都以為太子殿下這是聽進去了,估摸着是正生蕭北陌的氣,一個個地也都搶着數落起蕭北陌的嚣張傲慢,以讨好太子殿下。
也是人家堂堂一個太子,都放下段子,親自做局邀請無官無爵的蕭北陌了,沒想到蕭北陌還真敢放太子殿下的鴿子,讓太子殿下等這麼久。
别說是太子殿下了,就是換作他們也下不來臉面,心中郁氣。
今日蕭北陌要是來了,那還好說,他要是不來,那可就是讓太子殿下顔面掃地了,太子殿下能讓蕭家好過?
如今南都城中誰人不知,蕭家的背後是太子殿下,隻要殿下出手,他們也就不用擔心蕭家會威脅到他們家在南都的地位了。
于是衆人都端着看好戲的心,盡力地碾壓蕭北陌。
隻有坐在太子殿下旁邊的玄衣少年,懶散地躺在椅子上,不屑地看着面前這些人惡心的嘴臉。
他們也就隻敢在背後捧高踩低,這要是真當着蕭北陌的面吧,也隻能做個縮頭烏龜。
待衆人都說盡了,太子殿下才冷眼掃過他們,面無表情地說道:“蕭北陌他有嚣張的資本,不僅現在,以後更是。”
他的妹夫,未來驸馬,就有資格如此嚣張,看誰敢再說句他的不是。
這一句話也就徹底肯定了蕭北陌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就連那位玄衣少年都有些吃驚地看着太子。
衆人還未從太子殿下的話中回過味來,門口便傳來幾下叩擊聲,也緩了裡間的尴尬氣氛。
緊接着,房門被輕輕打開,侍從帶着一墨衣男子進了來。
該男子面生地緊,無人見過,應當就是蕭北陌無疑了。
蕭北陌徑自來到主桌前,對着太子微微行禮,依舊是面無表情。
木愣的動作,冰冷的語氣。
“蕭北陌見過太子殿下,北陌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昨夜,蕭北陌本不答應蕭慎來這種充滿阿谀奉承的聚會,就和蕭慎起了争執。
蕭北陌據理抗争,沒想到蕭慎卻二話不說就動用家法教訓了他一頓,逼得他不得不來這一趟。
蕭北陌今日沒有穿軍裝,樣子瞧着倒是比那日在城門口相見柔和了些許,但依舊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冰塊臉。
也不知道九兒能不能捂熱這塊冰山。
有了太子殿下之前的發話,這回便是蕭北陌目中無人,倒也沒人敢再出言為難。
“北陌能來,就是本宮的榮幸了,快過來坐吧。”
見着蕭北陌蕭北陌來了,太子殿下頓時來了激情,親自起身将他拉到自己的一邊坐下,然後迫不及待地就向他介紹起了另一邊的玄衣少年。
“來,本宮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葉國公府的世子,葉默初,也是本宮的表弟。”
“葉世子。”蕭北陌隻公事公辦地打了聲招呼,并沒有想要繼續攀談的意思。
葉默初對蕭北陌的态度卻是不以為意:“早就聽太子殿下說起過,蕭少将軍年紀輕輕便随父出征,乃少年英雄,如今一見長得也氣宇軒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