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倒是妹妹打擾了姐姐的雅興了,聽聞五哥哥風寒,三姐姐可要一同前去探望?”洛绮禾雙手疊放到一起,又重新的坐了下來,端起身旁的熱茶,一時不慎被茶杯燙到了手,當即便打翻了茶盞。
洛錦笑意漸落,眼裡逐漸多了幾分冰冷:“七妹妹可真是威風啊。”
“姐姐見諒,實乃是這熱茶過于燙手,三姐姐可要管好這手下的人,燙到我倒是無妨,若是哪日燙到了父皇,觸怒龍顔可就不好了。”洛绮禾被燙到的手尖輕顫,看了一圈卻未曾看到剛剛送茶之人。
“這就不勞七妹妹提醒了,皖清,去請太醫。”洛錦的眼眸低垂,語氣有些冷淡,眉宇間有些厭煩,幹脆側過頭不再往洛绮禾的方向看去。
“是,奴婢這就去。”皖清明眸稍彎,輕聲的應了下來。
“不必了,我先回去了。”洛绮禾有些煩悶,本想把洛錦帶過去,自己好坐山觀虎鬥,沒想到居然出師不利,真是令人氣悶。
裙擺搖曳間如同水波一樣,逐漸走出了殿中。
“公主,七公主請您一同前往五皇子殿中,怕是有些問題。”迎嬷嬷看了眼已經沒人的殿中,側身倒了一杯新的茶放到了洛錦的身側。
“我知道。”洛錦低下頭,重新翻開書籍,看似專注的看着文中内容,實則已在思索着洛绮禾的用意。
五皇子落水高熱,前去看望的人倒是不少,雖然父皇已立下太子之位,可五皇子卻也是父皇最為寵愛的兒子,如今朝臣近半數靠攏太子,父皇可不想那麼早交位置出去,便擡高一方再壓着一方,兩方互鬥,互相牽制,雖不是商人卻也打着一手的好算盤。
而洛绮禾乃是大皇子洛子顯的胞妹,對五皇子的恩寵向來是酸得很,向來對自己看不上眼,而今來殿中怕也隻不過是要将自己帶去她好看個戲,這一手的算盤終究是将自己燙了手,雖然不太聰明,但好歹偶爾逗趣一番倒也是在這無聊的宮中為數不多的一點樂趣。
嫩綠的枝葉被修剪墜落,清風席卷一葉飄蕩了幾圈轉到了溫清淮的腳下,宮女太監排成兩排,跟随着最前面的二人。
“溫愛卿,朕交代與你的事可已辦的妥當?”明黃色的衣袍上面繡着五爪金龍,聲音不大卻是更顯得不怒自威。
“回皇上,已成。”溫清淮微微側頭眉目低垂,笑意輕掩得看着腳邊的落葉,不但事情辦成了,還順便将那人給收拾了一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居然因為那人之蠢丢了性命,當真是不可饒恕。
“好,朕當真是沒看錯人,當賞。”洛年翊聽聞後頓時龍顔大悅,連帶着悶着幾日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臣,多謝皇上恩賞。”溫清淮正色道,心中卻是在想着,當初因公務遠走,回來時卻聽聞她已被許配給旁人,這次便要提前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說話間,琴音飄渺随風而起,落入耳邊猶如呢喃之語又讓人聽得不甚清楚,倒是不免得讓洛年翊起了點興趣。
“倒是多日未曾來這禦花園走走了,張大福,這是何人在彈奏啊。”
“奴才在,回皇上,應當是夕才人在此間彈奏。”張大福連忙走了出來,彎着腰說了出來。
“嗯。”洛年翊擡步繼續往前面走去。
溫清淮還未告退便隻能一同跟了上去,看着開着豔麗的花朵,不由得想起那日看到的情形,裙擺随風而落,纖長白皙的雙手将其中的一枝花随意的插在頭上,笑意嫣然的問着身旁的宮女好看與否,花雖美,卻不及她半分。
花瓣似是應樂而落,悄然的落在了溫清淮的肩上,卻又灑脫的随風而去。
忘興亭中琴音泠泠,餘音纏繞于耳邊,夕才人一襲白衣更顯得清幽,眼底帶了些若有若無的憂傷,手上的動作卻是未停,亭子的一側,衆人靜靜的看着亭中的夕才人,唯有溫清淮神色溫柔的看着在亭中另一側的洛錦。
洛錦有些無聊的抵着頭輕歎了口氣,這些妃子的小心思自己從小就看到大,着實是看得有些膩歪了起來,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的公主府應在這一月就會徹底建好,也正因此出宮不過一年的時間,就被指婚于顧朝貴,後又因顧朝貴而被迫喪命,當真是孽緣一段。
既如此倒不如自己先選好人,也好過重蹈覆轍,可這人選,自己久居深宮,出府後又甚少出門,倒是對這些世家弟子知之甚少,思索間,洛錦索性換了個方向看,愣了一下,馬上就起身行了禮:“錦兒見過父皇。”
“起來吧。”洛年翊看了一眼洛錦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便走到了亭子中。
夕才人聽到後,也連忙起身,卻不甚被絆了一下,眼看着便要出醜,卻被洛年翊一把撈回到了懷裡,驚魂未定的想要離開洛年翊的懷中,未曾想腰間的手臂卻是沒有放手之意。
“父皇,那錦兒便先退下了。”
得到應允後,洛錦便準備走出亭子,越過溫清淮時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帶了些許的驚豔,雖知曉溫清淮的存在,卻從未曾如此的近距離的看到過,難怪那些世家女說起時總是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長得倒是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