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祺兇狠着一張臉問:“什麼東西?”
“艾草。”
在許佑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的身體率先出現了其他的反應,眼前的畫面開始傾斜旋轉,身體也逐漸使不上力氣了,就連簡單的呼吸都開始覺得費勁,身體各處就像被螞蟻爬了一樣地開始瘙癢了起來。
許佑祺的過敏反應比周續想象中的還要更快湊效,她開始有點擔心了,于是加快動作,食指劃過刀鋒,周續迅速将受傷的食指按在許佑祺的腦門上畫了個奇怪的符号,許佑祺頓時陷入了僵直狀态,感覺到和自己對抗的力量消失了,周續快速撿起帶子重新将她的雙手給綁上,繞着床腿固定住,然後又掏出第二條帶子将她的一雙腿也綁得死死的。
把人固定好後她迅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抗過敏藥塞她嘴裡,又灌了好些水,但是附身在許佑祺身上的惡鬼知道了她的意圖,将嘴裡的水和藥吐了出來,然後便開始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周續有點慌,趕緊把藥撿起來掰開她的嘴又塞了進去,又開始給她灌水,捂住她的嘴巴生冷地警告她:“給我吞下去。”
但是許佑祺隻是含着,一雙眼睛得意地瞪着周續,她的身上開始冒起大片大片的紅疹,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氣息全是亂的,周續是真怕她下一秒喘不上氣來就死了。
“不是想接吻嗎?那就如你所願,有本事你就把我舌頭咬斷。”
周續松手的瞬間,嘴唇無縫銜接強硬地貼上去,用舌頭頂開了她的牙齒伸了進去,一隻手伸到了她的喉間,指腹輕輕地搭在上面,然後用力吹了一口氣。
自從有了上一次的經曆後,惡鬼知道周續的血對自己有威脅,以前吃了她的血自己還能夠用脫離宿主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但是現在它被禁锢在許佑祺的體内根本就跑不了,如果此時此刻還吃到她的血,那後果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不敢咬她,許佑祺因為嘴巴裡又是水又是藥再加上一口強灌的氣,她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就把水和藥全給咽下去了,周續通過手指感受到對方咽下去的動作,于是結束了自己單方面的吻,下一秒又掰開她的嘴巴檢查是不是真的咽下去了。
周續檢查滿意了,這才挺直了背,從她身上起開,還順口罵了句:“哼,笨鬼。”
擦着嘴角上的水漬,看着許佑祺腦門上的鬼畫符,周續覺得自己畫得大差不差還挺像那麼回事,不過沒有賈卉鳳畫的好看。
管它的,能用就行。
不理會地上扭動掙紮的人,周續起身去開了門鎖,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幾個人這才敢進來。
“封住了。”周續累得癱坐在地上。
“你居然還真的打赢了。”劉真難以置信地看向蟲子一樣亂扭的許佑祺。
“我在外頭聽你們打得挺激烈啊!”高清玫左看右看,這房間裡也不是很糟糕,就是床單淩亂了一點,枕頭棉花散了滿地而已。
“幹正事。”
周續提醒了一嘴,兩個人才想起自己進來還有正事要幹,于是從兜裡掏出一大把符紙,用膠水貼滿了四面牆壁。
可能是抗過敏藥起作用了,許佑祺恢複了一點活力,開始低沉着嗓子怒吼:“死啞巴!有本事放開我!”
“沒本事。”
周續搖搖頭,拿了旅店的小毛巾強硬地塞進她的嘴裡,免得她大喊大叫引起當地人的注意,随後仔細檢查她被自己打過的地方。
還好,隻是淤青。
“賈卉鳳什麼時候過來?”周續問。
“快了,徐正良在帶她趕來的路上。”劉真貼完最後一張符紙,從床上爬下來。
“你體諒一下老人家走路慢,一把脆骨頭的還得爬山也是遭了罪了。”要不是高清玫需要驅鬼,她就代替賈卉鳳去青鳥湖了。
劉真順勢坐在床上,打量了周續一番,又問:“你身子真的沒問題吧?”
周續搖搖頭,說:“沒事。”
事實上附身帶來的影響似乎比大家原先預估的要低很多,從靈魂被放出來之後她就發現自己除了有點困,體力也并沒有流失太多,不過是為了欺騙被惡鬼附身的許佑祺才裝出了百分百的虛弱。
隻不過當這件事發生在許佑祺身上時,她就不敢擔保了。
“她到底什麼時候被附身的?”
劉真沒有在現場,所以對事情是如何發展的也一知半解,隻知道這兩人當誘餌都成功了。
“從一開始就被附身了。”
高清玫想起自己和被惡鬼附身的許佑祺同處一個房間,心裡不免一陣惡寒,如果自己當場就戳破了她的真面目,一定會當場斃命。
“那你們總得要有驗證的法子吧?”劉真至今想不明白,是靠什麼方法驗證的。
“我和許佑祺之間有很多可以問的問題,但是她偏偏問了自己被附身那一晚,我對她做了什麼,是因為惡鬼隻有在那一天和我獨處過,它能夠問的問題也就僅限于那一晚發生過的事情。”
“那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吧?”
“我對她的了解比你們都多,所以我能夠确定那不是她。”
除了提問佐證,周續依靠的更多是對方給她的感覺,以及在和對方接觸時,自己心裡的接受程度,比如在自己假裝脫力要摔倒在地被她抱住時,她内心深處生出了一絲微妙的難以言喻的抗拒,這種天然的抗拒讓她明确了,面前的人并不是許佑祺本人。
周續看着天花闆發着呆的同時,猛然發現房間裡過于安靜了,劉真和高清玫都不出聲她可以理解,但是本該在掙紮的人卻沒了動靜,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許佑祺側躺着背對自己,身子一抖一抖的。
“許佑祺?”
周續動手把人翻過來,隻見許佑祺翻着白眼,身子跟犯了癫痫一樣地在抽搐。
高清玫也同樣發現了異樣,一眼就認出了這情況意味着什麼。
“得快點把惡鬼放走,不然她要被強行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