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我媽給我留下這間大房子說起……”
二十多年前,劉真因為母女關系不合,早早就離開了新德村在外頭打拼,沒有人告訴過她關于水神的詛咒,直到她媽媽過世才回來奔喪,奔喪期間,村長找她談話,告訴了她關于詛咒的秘密以及換命的真相,奈何當時的劉真不信,她也是念過書的人,這種東西對當時的她來說,就是不可取的封建迷信,所以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她在很遠的城市裡組建了自己的家庭,生了兩個女兒,兩個女兒生下來,後腰的位置都有一模一樣的胎記,當時的劉真死活不信,直到大女兒劉書筠在八歲時,于某一天在學校的遊泳課上溺水,雖然送到醫院搶救了過來,但是情況一直不見好轉,于是劉真就想到了當初聽過的關于詛咒的内容,如果不在詛咒發生的七天内去求神換命,就會性命不保,當時求醫無門的劉真隻能一個人驅車來到了新德村,卻也還是沒能趕上,大女兒劉書筠最終還是沒能活過來,死在了溺水發生後的第七天。
後來的劉真是真的信了,她親眼目睹了原本性命垂危的人,在親人求神換命後,成功活了下來,她更加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相信村長的話,為了防止重蹈覆轍,她堅持要帶着劉書好回到這破小地方來定居,就為了等詛咒發生時能夠及時救她的命,為此她和丈夫爆發了激烈的争吵,最後雙方分隔兩地。
十年前她帶着劉書好回來,當時的村長就向她提議了開旅店的事情,于是她接受了,本想等到幫劉書好換了命就關閉旅店離開這裡,但是命運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有意玩弄她一樣,劉書好身上的詛咒過了很長時間都沒見發作,所以這旅店一開就是十年,接下來還要開多久,她不知道。
“我承認,我這十年是害了不少人,我就算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抵罪,我該下十八層地獄永遠受折磨,但是書好有什麼錯,她就隻是出生了而已,她做錯了什麼就要承擔這該死的詛咒?”
劉真的情緒很激動,但她也沒忘記壓低聲量,看來這個秘密她是一點都不打算透露給劉書好。
許佑祺不禁在想,劉真的媽媽是不是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受盡折磨,所以直到死都沒把事實告訴她,隻不過是她自以為善意的隐瞞,會在幾十年後把劉真推到絕境。
“那個被你燒毀行李的女人現在在哪裡?”許佑祺不知道她的名字,名單裡沒有她的名字,證件也被燒得隻剩下照片。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人還活着。”
外地人的命,可是最值錢的。
“能找到她被關的地方嗎?”
“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回答我,不然我不會再回答你們任何問題了。”
見劉真态度強硬,許佑祺也沒繼續僵着,把要破解詛咒的目的挑明了。
“我也是被詛咒折磨的人,但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需要别人來替我求神換命,不會被詛咒左右命運,我要破解它。”
沒曾想,劉真聽完卻笑了出來,是發自内心的嘲笑,她說:“天殺的你真像過去的我,我以前也想過要對抗它,結果最後能夠想到的,唯一能夠有效根除詛咒的辦法,就是讓這條血脈死絕,為此我也努力過,但是人活着就是有各種各樣的顧慮,所以我辦不到。”
如果孑然一身,她當然也可以毫無顧忌地拼命,但是當時的她已經有了劉書好,隻要劉書好還活着一天,她就會被桎梏,這是她的命門。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我們該怎麼找到那女人被關的地方?”
“我可以幫你們打聽,但是不能百分百保證一定能夠找到,不過我勸你們别找,你們來這裡是帶着目的的,如果因為多餘的舉動暴露了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隻會是我們的得,不會成為我們的失,她身上沒有詛咒,所以她能夠一直活着,就算我最後在破解詛咒的路上失敗了,她也會是我努力之後最驕傲的結果。”
“哼,說的話倒是好聽。”劉真嗤之以鼻。
在她看來,這種年輕人莫名其妙的熱血勁頭真的很不知天高地厚。
“你剛才說你努力過,是努力想要讓這條血脈死絕?”周續直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點,如果過去劉真真的嘗試過什麼,她們或許可以以這個為基礎,去尋求破解詛咒的方法。
畢竟她們不可能真的把所有人都殺了。
“我把雀仔推進了河裡,想要淹死他。”
許佑祺和周續非常一緻地發出了疑惑的語氣,她們可沒想到是這麼一個走向。
“所以雀仔失智,和詛咒無關?”
“許佑祺,我們那天在樓梯間聽見的談話,說的就是這個!”周續一激動又開始咳。
“你可别再激動了,都快咳死了。”
許佑祺也想起了,當時确實在樓梯間聽見了兩個人的談話,現在仔細一想,原來當初的談話内容指的就是雀仔,因為雀仔恢複了神智,所以劉真和她的同謀會擔心雀仔記得自己落水前的事情,怕他去告發。
“他和他爹都是外面來的,當然不可能有詛咒,是村長一直在欺騙,利用滿老頭幫他做事。”
雀仔失智和詛咒無關,但是他恢複過來也确實是水神的功勞,所以以此類推,雖然詛咒隻存在于當地人這條血脈身上,但是外面的人要是想讓水神幫忙,水神也能夠幫。
思及此處,周續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剛剛拍下的名單,問:“這些每年都過來住宿的人,都是什麼身份?”
“哼,什麼身份都有,當官的當差的,還有一些有錢人,你們可别以為水神隻保命,祂還保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