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這個人還挺有趣的,我還想和你多相處一些。”
這回換周續愣住了,她這輩子都沒想到,會有人對自己的評價是“有趣”兩個字,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抛開了所有的顧慮,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下,說了那麼一句話。
“你如果出事了,我一定會救你。”
許佑祺一聽她這麼說,頓時覺得心态平穩了不少。
“好,那你要點回報行不行,不然我總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一個月的早餐。”
“我這種人不上班就沒有早餐時間,換成午餐、晚餐、夜宵行不行?”
“都行。”
兩人離開了觀音廟,鬼鬼祟祟地來到了水神廟附近,村裡的的店鋪都關得很早,基本上八點以後就沒見過有人在外頭晃悠,偶有聲音透過門縫和窗戶傳來,人的說話聲、電視機綜藝節目發出的笑聲,還有上個世紀紅遍大江南北的老音樂,婉轉的音調高高低低的,像鬼魂在唱歌。
最先停住腳步的人是周續,她反應迅速地擋住了許佑祺,拉着她一起躲到了電線杆後頭,許佑祺壓着她的肩把腦袋往前湊,看見一個穿紅裙子的人從前邊一閃而過。
“是高清玫,她真的進水神廟了。”
周續一直盯着直到高清玫紅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才轉過頭來一臉笃定說:“這下子沒錯了,這個村裡的秘密,還有你的詛咒,都和水神有關。”
“真該死啊,這下子我必須得進去看看了。”許佑祺天都塌了。
“遲早也得進,我們趁現在進去,搞不好還能知道她在裡面幹了什麼。”
又是周續領的頭,像是擔心許佑祺臨陣脫逃一樣,她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拽着走,來到院門,發現居然不上鎖,一看四周圍也沒人盯梢,便光明正大走了進去。
院門進去是一片空地,中間有一條石闆路往前一直鋪到正門口,左右兩邊鋪的是灰色的瓷磚,錯落擺放着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水缸,許佑祺朝水缸走去,發現每一個都裝滿了水。
“你覺得這些水缸是用來幹嘛的?”
周續見許佑祺湊過去也沒出什麼事後,便徑自來到正門前,大門是普遍能夠見到的木制雙開門,上頭雕刻着花紋,拉開門栓輕輕一推,門發出了生硬的“咿呀”一聲,看來是已經有段日子沒有保養了。
跨過門檻走進去,周續借着外頭的自然光大概能夠看清廟裡的全貌,正中央擺放着一尊和觀音像差不多高的神像,神像的樣貌和材質暫未可知,因為整尊神像被人用半透明的薄紗覆蓋了全身,神像前是一張很長很長的供桌,桌上擺滿了新鮮的水果,積滿了香灰的香爐裡插着一支燃了三分之一的香,一戳煙灰正從燃點處掉落。
“進門燒香祭拜許願然後離開,這是走了平常祭拜的正規流程嗎?”随後進來的許佑祺也有些不解。
難道真的就是這麼簡單一拜,高清玫就能把小梅的命給拜好?
“我想不止。”
周續盯着面前的神像,她很想知道為什麼這裡的神像不以面示人,是面目過于醜陋,還是因為其它原因?
“周續,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許佑祺同樣盯着神像,她其實是一個有點叛逆的人,别人不願意她做的,她越想做。
“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看見周續往右走,許佑祺便往左,兩人一同繞過了長形的供桌,來到了神像邊上,許佑祺踩着底座突出的角便爬了上去,自己拉着薄紗的一角朝外面掀開,一股腥味猝不及防地撲鼻而來,許佑祺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往後一躺就栽倒在了地上,她躺在地上痛得面目扭曲,撞到磕到的地方不少,但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先扶着自己的後腦勺,那頭的周續立刻飛奔過來把人扶起,還替她摸着腦袋檢查了一遍。
“你沒事吧?”周續輕揉着她的後腦勺,滿臉擔心。
“沒事,應該摔不傻。”許佑祺借力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紅了一片的手臂,有點擦傷但是沒流血,接下來應該會有點淤青。
“怎麼突然就摔下來了?”周續看了眼剛剛許佑祺摔下來的地方,高度不是很高,但是腦袋被這麼一磕,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
許佑祺沒忘記剛剛是怎麼一回事,在掀開薄紗的那一瞬間,不僅僅是撲面而來的臭味,她還覺得有人在背後拉了她一把,她才摔下來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背後,除了痛也沒有任何不适感了。
“太臭了,被臭暈的,沒事。”
許佑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一次爬上底座,準備再去看看神像的真容。
周續在底下盯着她的背影沒有動作,神色的頃刻間變得嚴肅起來,因為她看見許佑祺背後的衣服上,有一個小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