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神仙不管用,許佑祺就隻能在心裡不停地念叨讓周續趕緊來找自己,希望和剛認識兩天的人産生哪怕一丁點的心電感應。
然後周續就真的來了。
“許佑祺!”
周續沿着長廊摸黑來到了後院,看見許佑祺一動也不動地立在那裡像個雕像一樣,她問:“你在也不回我一聲,我喊你好久了。”
在看見周續的那一刹那,後背的東西似乎發出了一聲尖叫,許佑祺隻覺得周身一松,她瞬間脫力正要往地上摔去,卻聽見了奔跑的聲音,周續跑過來扶住不讓她往後躺倒。
“你怎麼了?怎麼臉都白了?”周續摸了摸許佑祺的臉,覺得她皮膚冰冷。
許佑祺大口呼吸,她的心跳也不受控地劇烈跳動,還沒有完全恢複知覺的手抓緊了周續扶着她的手腕,感受到掌心裡傳來對方溫暖的體溫,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許佑祺全身顫抖,她聲音有些啞地強撐着說了一句:“扶我上去,不要呆在這裡。”
周續聽話把人扶起來,在遠離池塘的一張石頭椅子上坐下。
“你臉色看起來很糟糕,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周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以為她是身體有什麼疾病發作了。
“當然糟糕,都差點嗝屁了。”
許佑祺顫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隻感覺一陣刺痛,她攤開掌心,看見月光下自己的指尖有絲絲血迹,原來是自己的冷汗流進了傷口裡。
周續撥開她的馬尾,看見對方脖子上有一些淺淺的血痕,不嚴重,但是很多,她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替她捂着傷口。
“周續,你說那算命老頭的話不能盡信,要信也隻信好的,可是我現在沒辦法了,如果不信的話,我可能明天就會死,快的話也許也不用等明天,等你一離開我身邊,我就死了。”
許佑祺本來還半信半疑,但是經此一遭,她也不得不信,自己确實命裡有一劫,那算命老頭不是捂着沒給她說,而是不能說,但他還是用話術暗示過她了。
她的生機在西南方,而生機對應的,則是死劫。
周續依舊不明所以,“為什麼我一離開你你就要死?”
許佑祺稍微緩過勁來,她主動從對方手裡又抽了兩張紙巾,給自己擦了臉上和脖子的汗,說:“不知道,但是我好幾次有危險,都是你救的我,剛剛也是。”
她不明白,那東西一見到周續就跟見到鬼一樣地逃離,明明它自己才是鬼,周續身上可能帶了什麼它害怕的東西也說不定。
“你身上有沒有戴什麼佛牌啊護身符之類的東西?”
在許佑祺期待的眼神注視下,周續非常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沒有。”
“那好吧!”
許佑祺把貼在脖子上的紙巾取下,盯着上頭一絲絲的血迹,她仰起了下巴。
“還流血嗎?”
周續搖着腦袋說:“不流了。”
“行,那我們走吧!這地方鬧鬼,要害人。”許佑祺起身,她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周續把東西一收,反問:“啊?這是你奶奶的家,那也該是你奶奶的鬼魂,她不能害自己親孫女吧?”
“我奶不在家,這四合院被賊鬼入侵了。”
許佑祺剛想邁開腳步,突然覺得腿有點軟,好在周續眼疾手快攙扶了一下,她順勢借了對方的力往大門的方向走。
周續扶着人,兩人走過長廊走在月光下,見氣氛有些僵硬,于是她問:“我剛剛去邊上的廂房那裡看,見門鎖着,裡面是幹嘛用的?”
許佑祺一想,說:“左邊的就是普通卧房,我奶奶一個人住就拿那裡當儲藏室,右邊的被她改成了佛堂,她平時沒事就在那裡誦經念佛……”
佛堂?
許佑祺一個激靈,她奶奶生前風雨不改地每天都要在佛堂裡呆上幾個小時,即便是她媽媽帶着她來探望她老人家時,也得等她結束,記得有一次她溜進去強行讓她奶奶陪她玩,奶奶生氣了在她屁股上留了幾個巴掌印,她才灰溜溜地被趕出來。
從那之後,她就不敢再踏進佛堂一步,隻敢在門口遠遠地瞧着奶奶虔誠的背影。
她小時候也常常在想,為什麼奶奶甯願對着永遠都不會回應她的銅色雕像說話也不陪她玩,直到長大了她也不明白,但是她尊重她老人家的信仰,所以一次都沒打擾過她。
如果說除了卧室,奶奶會選擇在什麼地方藏東西的話,那地方就一定是在佛堂。
“走,去佛堂。”
“啊?不怕鬼了?”
“那麼大一尊佛祖雕像在裡面坐鎮,鬼見了都得跑,更何況我還有你呢,周保命符。”